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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想了想自己的名字,隨口說道:「就是林中知音的意思,是道長給起的名字。」
「是他給你起的名字……」彌月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轉過身走出了小草屋,她不敢再去看,也不願去想,可她的心裡比誰都清楚,花君始終沒有忘記那個人。
時過百年,他被天帝陛下貶入凡塵,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那個人還在他的心中,就算他化作凡胎肉骨,失去記憶,可他依舊都忘不了那個人。
林音……林音……
這個已經要被她忘記的名字,為什麼如今聽到還是令她如此的憤恨不平,一個神怎能愛上一個卑微的妖呢。
所以,他才會受到如此磨難,歷經痛苦,若是他肯對自己有那麼一絲的留戀,就算他想要留下那個妖在身邊,也不是不可,可是她太過了解花君,寧可一步錯,步步錯,也不願接受任何人的安排。
「仙子,你可是要走?」林音在身後問道。
彌月斂起心中所有不甘,轉頭對林音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柔聲道:「我叫彌月,這裡山清水秀,靈氣十足,以後可否多來打擾你?」
「這……仙子若是想來,隨時都可以。」
「那我們再會。」彌月說完轉身飛向長空,瞬間不見了蹤跡。
林音傻愣了一會,又回到小屋內歇息,近日他越發覺得疲倦,許是修煉太累,一趟到床上就開始滿腦子胡思亂想,為什麼謝清涯會招惹九天之上的仙子呢?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仙子還真是個絕世美人,他在這落涯嶺見過最好看的女子就是顏曼,不過顏曼同自己一樣是妖,和那個彌月仙子完全不同,顏曼多是魅惑,而仙,則是一身正氣,不染纖塵,不過在他看來,都是美人兒。
可惡的謝清涯,整日冷著一張臉也能招惹九天之上的仙女,想想還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林音生氣的翻了個身,摒棄雜念專心睡覺。
·
清鳴山,思道涯。
謝清涯同陸子靈一起回到了許久未曾踏入的修煉之地,一眾弟子早已在不遠處候著,見到許久未曾見面的同門師兄弟,親切的上前打招呼。
「師兄,小師弟!」
「二師兄!」陸子靈作為清鳴山最小的師弟,備受各位兄長關照,上前同各位師兄們寒暄,很是要好,一改往日冷酷無情的面容。
「大師兄為何一言不發?」一眾弟子看向謝清涯,既恭敬,又覺得絲絲疏離。
陸子靈連忙解釋道:「大師兄他許是一人在落涯嶺待久了,變得愈發少言寡語,大師兄本就話少,其他的弟子不知,二師兄,三師兄一定是只曉得對吧。」
二師兄說道:「也是,大師兄和小師弟一路趕回清鳴山,想必也是勞累了,不如先去歇息歇息?」
「是啊,大師兄的房間依舊保持著原樣,每日都會有弟子打掃,不如先去歇息片刻,在去見師父也不遲。」
謝清涯開口道:「多謝各位師弟,不必特意前來迎接,我和子靈自會先去見師父,你們自行散去吧,切莫耽誤了修行。」
「是,師兄。」眾人互相交替了眼神,便逐漸散去。
思道涯此刻只剩下謝清涯和陸子靈二人,腳下雲霧繚繞,仙雲在崖邊不斷移動,偶爾陣陣風吹過,吹散連綿的雲霧,可見崖下萬丈深淵。
這便是他自有記憶以來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他從未記起過前塵往事,從前的他是誰,來自何處,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思道涯,一切都未可知,他也曾經問過他的師父無念真人,可是師父卻什麼都未曾對自己說。
為什麼他會身伴心魔,隨時都可能被心中心魔控制,化作一個殘忍的魔物。
這寥寥數十載,他的修為未曾有所進展,然而體內的心魔卻愈發難以壓制,數次將他控制,他甚至差點傷害到林音。
陸子靈看著一言不發,久久望著崖巔的謝清涯問道:「師兄,我們是否先去師父的無念居?」
「走吧。」謝清涯轉身回道,收起沉積已久的思緒。
「是,師兄。」二人一前一後,御風前往無念居。
清鳴山風景如舊,挺拔巍峨,仙雲常年不散,滿目翠綠不減,腳下溪水綿綿,無念居外翠竹片片,伴隨著陣陣鷓鴣鳴叫。
身影未曾落地,便見千里傳音而來:「清涯和子靈回來了。」
二人殿外整理一番儀表,大步走了進去,只見一身灰白道袍的老人坐在書桌前作畫,抬手捋了捋長長的白鬍鬚,面容慈祥可敬,筆下畫的便是這清鳴山的山山水水,花草魚蟲,見到門前來人,停下了手中畫作抬眼望去。
「清涯拜見師父。」
「子靈拜見師父。」
二人彎腰拱手行禮,端莊恭敬,無念真人眼中一樂,如一陣風般瞬間來到他二人身前:「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清涯,不必如此多禮,為師許久未見你,想來也有數十載的光景。」
謝清涯回道:「師父心懷大愛,太過疼愛清鳴山的一眾弟子們,但無論如何,禮數是不不能少的。」
無念真人道:「清涯果然是一點都未改變,雖說離開了清鳴山數十載,但還是如此的循規蹈矩,嚴明律己,為師很是欣慰啊。」
「那是自然,畢竟是我們的大師兄。」陸子靈稱讚道。
「子靈可真是十分欽佩你這個大師兄,隨時都要掛在口中稱讚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