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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因為,他的天劫將至,我不放心,等他安然度過,我自然會回到思道涯,親自向師父賠罪。」
陸子靈一臉的震驚,急忙勸道,「師兄!你可知天劫非同兒戲,你如今尚且被心魔所困,竟還要幫一個小妖渡劫!」
謝清涯卻執意道,「我意已決。」
「師兄!你真是……罷了罷了!我知道自己勸說不動你。」陸子靈無可奈何,只好留下來一起布陣,幫這隻小妖精渡劫成仙。
大不了同師兄一起回思道涯去面壁思過。
謝清涯抱著懷中的林音回到了草屋內,脫去他滿是血跡的衣衫,施法在他猙獰的傷口處修復,奈何束魂絲之傷極難癒合,他也只是替他止住了血,好在沒傷到魂魄,待以後慢慢恢復。
「道長……」林音痛苦的在沉睡中呢喃。
「我在。」
「道長,我好疼。」
謝清涯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吹著,給他小心上藥,哄著沉睡中的人,「一會就不疼了。」
☆、心魔浮現
林音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不僅耽誤了修行,還受了內傷,他從道長的床榻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得不償失啊,得不償失,這下可如何是好。」他沒有看到小道士和道長的身影,獨自一人在院子裡打轉。
不一會,謝清涯從河邊回來,手中還提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魚。
謝清涯與他四目相對,問道,「你醒過來了?傷可有好些?」
「嗯。」他點點頭,看著那兩條魚兒問道,「道長竟然去抓魚了,是給我抓的嗎?」
「是的,子靈他傷了你,是他太過嫉惡如仇,也因關心我,我打算給你做魚湯補補,你覺得可好?」
「好啊!」林音高興的點頭。
他沒想到,謝清涯竟然也會下廚,點柴生火,很是熟練,他以為那個不染人間煙火的道長向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噼里啪啦的柴火作響,魚湯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他趴在一旁看著謝涯忙碌的身影很是入迷,就差流口水了。
「道長,你說我要是沒抗下三道天雷死了,你會不會想念我?」
謝清涯道,「不會的。」
林音頓時心中一冷,就差哭出來,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謝清涯回他,「我不會讓你死的。」
所謂的大起大落,就是如此吧!林音被他的話說的一會想哭,一會又想笑,這心情就像從高山跌入谷底,然後又沒摔死。
他一直都覺得謝清涯是喜歡他的,就算他不說,不承認,自己也能感受得到,他暗自咬牙,總有一日,會讓這個冰塊親口承認!
「師兄,我已經將陣法加強。」陸子靈從山頭回到了小草屋。
「有勞師弟你了。」
陸子靈轉頭看向林音,發現他又纏著自己師兄,不滿道,「你這個小妖孽離我師兄遠一點,別整日打擾他!」
「你哪裡看到我打擾道長了!」林音紛紛道,想起他對自己下的狠手,還打傷了顏曼,真是又氣又恨,卻又拿他沒辦法。
誰讓他是謝清涯的師弟呢,還那麼厲害,自己和顏曼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陸子靈警告道,「總之,你不准靠近師兄,離他越遠越好,我也是為你和師兄的安危著想!否則就別怪我收了你。」
「你你你!」林音氣的跳腳,瞪著一雙大眼看他,「你還真是個不講理的道士,你乾脆現在就收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和道長雙修!」
「氣死你!」
陸子靈頓時紅了耳朵,破口怒斥,「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妖孽,竟然還妄想迷惑師兄!我現在就成全你,讓你直接魂飛魄散!」
「夠了!都給我住嘴!」謝清涯怒喝他們二人。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陸子靈憤憤不平的坐在遠處的石階上打坐,整個人面紅耳赤,被林音氣的又羞又惱。
滿滿的一鍋魚湯,未曾動一口,賭氣的二人誰也不開口說話。
林音委屈巴巴的坐在樹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亂畫,他時不時的轉頭去看謝清涯,果然是他想多了,怎敢奢求謝清涯來哄一哄他。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片刻陸子靈起身對謝清涯說道,「師兄,我要下山買一些符紙,你切莫被這個妖物迷惑,同他雙修,不然你日後回到思道涯定要被師父懲戒塵心未斷,雜念叢生。」
「師父說明心淨神,斷開執念,方可了卻心魔。」
謝清涯回道,「師父教誨,我一直銘記在心。」
「師兄記得就好,師弟先行告退。」陸子靈說罷御風離去。
潦草的小院子就只剩下謝涯和林音,寂靜無聲,一碗乳白色的魚湯端在林音身前,他抬眼去看身前的人,頓時眼眶微紅。
「趁熱喝吧。」林音接過,在唇邊淺嘗起來。
「道長,你是不是要離開了?剛剛你的師弟說,你要回思道涯,是真的嗎?」
「沒錯。」謝清涯回他。
林音低嘆一聲,只覺手中魚湯頓時無味,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回他,「這魚湯甚是無味,還是留給你的師弟吧。」
他轉身回到了小草屋,爬在書桌上滿心委屈不舍,這個道長可真是狠心,一次次的拒絕與他雙修,卻又對他這麼好,相伴多年,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