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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兵吳二震驚不已,手一滑,兵器都掉了。
他急急忙忙去找將軍:「將軍,城外來了個書生,說要嫁你!」
將軍心不在焉地問:「好看嗎?」
吳二想了想,說:「不好看,一臉的灰,還穿得破破爛爛的。」
將軍一臉嫌棄,「那轟走。」
於是,吳二回去沖沈牧喊道:「你走吧,我們將軍喜歡好看的!」
沈牧早已疲憊不堪,話還沒聽完,就撐不住昏過去了。
吳二大驚失色---這是傷心到暈過去了?!
太痴情了,他想,走了這麼遠的路,卻要被將軍轟走,太可憐了。
他把人扶到一邊,給他餵水。
沈牧被水嗆著,暈沉沉地睜開眼,從懷裡掏出皇帝給的令牌,啞著聲說:「我要嫁(見)司徒將軍……」
吳二想,不得了了,這還是個皇帝賜婚的?
他急忙把人扶去營帳休息,讓燒火的劉叔幫忙照顧,自己跑去找將軍。
將軍一聽,滿頭霧水,只能自己去見見這個書生。
彼時,燒火的劉叔見沈牧一身塵土,於心不忍,便打了水給他抹臉擦手,還把他髒兮兮的外衣脫去洗了。
於是,將軍一進營帳,便看見了穿著裡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沈牧,一張臉乾淨又秀氣,襯著白皙的脖頸,讓將軍想起了冬日裡欺霜傲雪的白梅。
沈牧睡得不安穩,些微的聲響便讓他驚醒了,顫著睫毛睜開了眼。
入眼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雙臂打量著他。
他不認識將軍,看見來人了,連忙爬起來問,司徒將軍在哪?
將軍看著他,故意問道:「你找他何事?」
沈牧道:「沈某有要事,需當面與將軍細說。」
將軍:「很重要?」
沈牧:「重要。」
將軍一想也是,終身大事能不重要嗎?
將軍:「你跟我說就好了,我回頭再跟他說。」
沈牧不願意,「事關重大,沈某必須當面與司徒將軍細說。」
將軍:「你……」
這時,燒火的劉叔走了進來,見將軍也在,熱心道:「將軍您來啦,剛剛這位公子說要見您呢……」
將軍尷尬地望著帳頂。
沈牧:「……」
後來,將軍追著吳二滿大營踹。
「娘的!什麼嫁?!他是要見老子!」
「這還不好看,你小子是不是瞎了?!」
……
「鬧了半天,是個誤會啊?」將軍聽完這段故事,頗有些不滿。
周烈:「……」你咋還挺失望的?
連潯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這件事,害沈御史丟臉了,他才記恨司徒,後來天天逮著機會就參司徒!」
「不可能,」周烈擺擺手反駁道:「那次他不是跟我們一起回京的嗎?路上紮營過夜,我還看見他和老大抱著睡覺呢……」
將軍又是虎軀一震。
第25章
沈牧也不是故意要抱著將軍睡覺的。
他只是太冷了,冷到寒氣像是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怎麼捂都捂不暖。
他是在大軍啟程五天後染的風寒,先是頭疼乏力,後又開始發燒,燒得整個人都迷糊了,只覺得冷,忍不住往被子裡拱,拱著拱著,忽然一個熱烘烘的東西靠了過來,像數九寒冬里的爐火,暖得沈牧輕哼了一聲,抱住了不肯撒手。
將軍一臉無奈,他只是看這書呆子整個人都拱被子裡去了,怕他悶壞了,才想把他撈出來,不想這書呆子直接抱著他不肯放手了。
大概是真的冷壞了,將軍想,一個文弱的書呆子,跟著他們風餐露宿的,難免會受不住,這會兒怕是難熬得很。
抱著便抱著吧,出出汗也能好得快些。
於是,周烈端著藥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沈牧窩在將軍懷裡,睡得正香。
將軍一聽見聲響便睜開了眼,示意周烈把藥放在桌上。
周烈也沒多想,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猶猶豫豫問:「老大,你們怎麼……」
「他冷,」將軍理所當然道,「被子都捂不暖,把他凍死了怎麼辦?」
周烈一想也對,抱著暖和些,更何況將軍體熱,一個人都能頂兩床被子了。
……
「這方法還真挺管用的,第二天沈御史就好多了。」周烈想了想說,「不過,老大你第二天臉色好像不太好……」
將軍:「……所以是他病了畏寒,我抱著他睡了一覺而已?」
周烈愣愣道:「對啊,那還能是怎麼樣?」
將軍:「……」
當然,周烈不知道,將軍之所以第二天臉色不太好,是因為將軍半夜睡糊塗了,伸手去揉懷裡人的屁股,被睡夢中的沈牧一腳踹中了要害。
將軍失望地回了將軍府,在門口看見管家陳叔備了一車的東西,正在清點。
他這才想起來,過幾日便是秋獵了。
管家見將軍回來了,走過來遞給他一封信,「將軍,方才有人送了封信給您。」
將軍打開一看,是沈牧,約他在茶樓相見。
將軍嘴角微揚,忍不住想,這書呆子偷偷約他去茶樓做什麼?
他在心裡猜了一路,可想不到書呆子的第一句話,卻是讓他不要去秋獵了。
將軍疑惑:「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