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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峰放心了,「這就好,你說你,不早跟我說,藏著掖著做什麼?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將軍:「他不醜,好看著呢。」
……
好看的書呆子在府內打了個噴嚏。
他想,天涼了。
他又想,天牢里是不是也很涼,將軍進去了會不會冷?
李長嶼的話還迴蕩在他耳邊,他說:「司徒越手握戍邊兵權多年,也該放手了。你說,如果他殺了北堯公主,皇上還能護得住他嗎?」
這本是意料中的發展,丞相本來就想挑起兩國戰亂,好讓東陵趁虛而入,將軍和北堯公主這一鬧,丞相簡直想放鞭炮了。
但沈牧心裡難受。皇上於他有知遇之恩,在他差點餓死的時候救了他,他以命相報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可將軍不一樣,沈牧想,他不該捲入這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他是大虞的英雄,只要一心戍邊守城就足夠了,多一分沙場之外的思慮對他都不公平。
可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公平,我不犯人,人卻要犯我,什麼光明磊落,問心無愧,都不過一場笑話,誰又在乎你心頭之上淌著的一腔熱血?
兩日後,北堯公主在驛館遇刺身亡,血泊之中掉落了一塊白玉。
那是先前皇帝賞賜給將軍的。
於是,將軍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丞相一派以沈牧為首,摺子遞了一本又一本,不是懷疑將軍是兇手的,就是斷定將軍是兇手,條分縷析,義正詞嚴。
但將軍不承認,說那塊白玉早就不見了,他沒有保管好皇上賞賜的東西是他不對,但殺害北堯公主這樣的罪名可不能隨便往他頭上扣。
朝堂之上爭論不休,皇帝焦頭爛額。
然而北堯驚怒,揚言要為公主討回公道,大軍浩浩蕩蕩千里奔赴而來。
皇帝無奈,終於下令先把將軍收押天牢,命刑部徹查此案。
聖旨到的那天,將軍正在城外大營里。宣旨的公公念完聖旨,感覺後背發寒,無數道目光尖銳如箭,仿佛要把他紮成馬蜂窩。
他突然有些腿軟,聲音都發著抖,「將……將軍,請接旨……」
將軍身邊的一名大漢「嚯」得就把刀抽了出來。
公公差點跪下去。
「周烈,把刀收回去。」將軍接過聖旨,伸出雙手讓人給他戴上木枷。
身後的將士一陣躁動,甚至有人上前擋住了去路。
「讓開!」將軍呵斥道,「皇命不可違,違令者,斬!」
……
將軍府里,得知將軍被關入大牢的司徒峰提著刀要去找沈牧算帳,「都是這些奸佞小人胡說八道,老子去教訓教訓他們……」
陳檐死命拉著他,「大當家的,您冷靜一點……」
「有什麼好冷靜的!留著這些小人禍害阿越嗎?!」
陳檐心裡也苦,鬼知道為什麼將軍要塞給他一張紙條,還龍飛鳳舞地寫著:沈書呆要是出了事,老子埋了你!
第11章
將軍在牢里過得很安逸,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陳檐在牢外過得很糟心,今日攔著司徒峰,明日拉著連潯,還要防著周烈脾氣一上來就帶著兄弟們上皇宮門口瞪眼。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將軍還是土匪的時候就跟著他了,出生入死,陳檐更是將軍的八拜之交。當年,將軍從邊境回來時,發現皇帝早已把土匪窩挪進了將軍府,昔日的匪賊一夕之間成了將士,荒唐卻又順理成章。那時將軍才知道,早在他一把火燒了東陵大營時,他們的山寨就已經回不去了。
陳檐吊著一雙烏青烏青的眼睛去天牢找將軍,看見人吃好睡好,差點忍不住把他掐死,一了百了。
陳檐:「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不然我就吊死在這了。」
將軍:「解釋個屁,趕緊回去,小心周烈那群傻愣的又捅婁子。」
「那可不,瘋起來都能把沈御史宅子拆了。」
將軍目瞪口呆,「你幹什麼吃的?!不攔著他們?!」
「沈府那麼多人都沒攔住,我能攔得住?!」
「放屁,他們誰敢不聽你的,你故意的吧?!」
「啊呸,我那麼閒嗎?能天天跟著他們?!」
「那書呆要是磕著碰著,老子讓你們都去睡馬廄!」
「呵,終於肯說了,」陳檐冷笑,「說吧,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將軍臉色微紅,「咳……閒得你,管那麼多。」
陳檐不解,「你們這演的什麼呢?相愛相殺?」
他話音剛落,就發覺門外有人進來了。
不一會兒,沈牧抱著個包袱出現在門口。
陳檐:「……」
沈牧:「……陳將軍。」
將軍踢了陳檐一腳,「還不走,留下來吃飯嗎?」
這兄弟不能要了。陳檐唉聲嘆氣地走了。
將軍把書呆子拉過來上上下下檢查,「陳檐說營里的人去你府上鬧了,沒傷著你吧?」
沈牧:「沒有,那日我不在府里。」只是回來後發現房頂漏風了而已。
「這幫傻小子,等我回去收拾他們。」
「沒事,」沈牧搖搖頭,低聲道,「再說,也確實是我對不起你。」
將軍伸手捏他的臉,「瞎說什麼,丞相要害我,有你什麼事。」
「我是幫凶……」他蹙著眉,臉頰被將軍一捏染出了個紅印子。將軍看著他,起了逗人的心思,「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那……」他貼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沈牧一愣,從耳尖紅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