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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奉命接待,以禮相宴,最後把人送回驛館才回了沈府。
然而,他回府沒多久,便有人來報,北堯使團中有三人回驛館後因酒未盡興,又久聞染醉樓盛名,禁不住跑去喝花酒,最後卻醉倒了,在樓里發酒瘋。
沈牧匆匆趕往染醉樓,在半路遇上了另外兩個北堯人。
兩人頗有些尷尬。
「讓御史大人見笑了。」身材較高大的一人不好意思道。另一人是五人中身形最小的一個,脾氣卻很大,一臉怒氣地嘀咕,「丟人現眼的東西!」
他們趕到染醉樓時,那三個醉鬼正借著酒瘋嬉皮笑臉地調戲一個琴姬。
樓里的孫媽媽急得花容失色---這雲淺姑娘可是司徒將軍的人,平日裡那些王侯公子忌憚著將軍,手都不敢碰一下,現在倒好,冒出來三個醉鬼,這雲淺姑娘要是有個好歹,將軍會不會把她這樓拆了?
好在御史大人帶著隨從把人架走了,其中兩個隨從尤為兇悍,直接把醉鬼打暈了。
孫媽媽帶著雲淺對沈牧千恩萬謝。
沈牧看著那低眉順目的姑娘,心想,這便是那人心裡的姑娘,果真清麗動人,與他很是般配。他在心裡嘆氣,自己那日真是瘋魔了,怎麼一見著他走進這樓里,就滿心的委屈和怒氣,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人家見心愛的姑娘,與他何干呢?
將軍從軍營的伙房出來,一路罵罵咧咧。
連潯從軍帳里出來遇見了他,問道:「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將軍:「娘的,趙七這小子又把飯燒糊了!」
連潯眉頭一皺,「雲淺姑娘出事了?」
「沒事,」將軍擺擺手,「聽說是幾個醉鬼發酒瘋,趙七差點掄著菜刀去找人拼命。」
連潯:「哎,我說你幹嘛不好人做到底,直接幫人姑娘贖身,省得這一天天地糊糧米。」
將軍一哂,「自己的女人就該自己去贖,我能幫他護著就夠義氣了。」
第4章
將軍正在刻木頭。
將軍手藝不錯,連潯曾說他要是哪天不當土匪了,可以跟趙七一起去開個酒樓,他只要負責雕南瓜就好了,畢竟燒火做飯什麼的他都不會。
只是誰都沒想到,最後他成了將軍。
趙七磨磨蹭蹭地走過來,欲言又止。
將軍手裡的木頭成了個人的形狀,他吹吹木屑,開始刻臉,「怎麼?想見你相好了?」
趙七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她昨天受了驚嚇,我想去看看她……」
將軍站起來,把木頭塞腰裡,「去老地方等著。」
將軍剛到染醉樓門口,孫媽媽便花枝招展地迎了上來,「哎喲,將軍您可來了!」
將軍躲開她的一身脂粉,徑直往樓上走。
孫媽媽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將軍,您今天可要好好安慰安慰雲淺姑娘,昨天也不知道哪來的不長眼的醉鬼,可把姑娘嚇壞了。」
將軍想,那可不,飯又糊了。
「還好沒出什麼事,將軍您來了,雲淺姑娘肯定高興壞了,我去幫您叫她。」孫媽媽剛轉身又想起了什麼,抖著帕子捂著嘴,小聲問將軍,「將軍,前陣子新來了一批香,叫『綺歡』,效果極好,將軍可要點上一爐?」
將軍一聽,便知是***了,隨即想起了那日書呆子的模樣,可不就是中了這種藥?
「我問你,上次我來時,御史沈牧是不是也來了?」
孫媽媽一愣,絞著手裡的帕子,顯得有些為難,「這……」
將軍掏出一張銀票給她,孫媽媽立刻眉開眼笑,「哎呀,將軍客氣了,」說著直接揣懷裡了,小聲道:「那日沈御史確實在您之後進來了,這可是稀客呀,我是趕緊把姑娘們都叫出來伺候他了,他卻都不要,慌慌張張要了一間房,關上門不出來了。」
「然後呢?」
孫媽媽顯得有些心虛,「然後……然後他就走了啊。」
將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將軍……」孫媽媽有些怕。
「你好好想想,再說一遍。」
「我……哎呀,都是這樓里想攀高枝的姑娘不懂事,讓小廝送了一爐『綺歡』進去……」孫媽媽覷著將軍的臉色小心道,「不過後來沈御史確實走了,那姑娘去了房間沒找著人。」
將軍:……人跑到水榭閣去了。
水榭閣是將軍和雲淺用來掩人耳目的,每次門一關,將軍就帶著雲淺跳窗去會情郎了,然後自己回來睡一覺,醒了再去把人帶回來。
然而那天他把人交給趙七後,一回來就看見了軟在床上喘息的書呆子。
可真他娘的刺激了。
將軍對書呆子出現在青樓的原因耿耿於懷。
他把雲淺交給趙七後,看兩人膩膩歪歪地坐在湖邊吃烤地瓜。
將軍覺得太虐了,沒眼看。
他晃晃蕩盪地又跑到了沈府,看見書呆子站在府里的池塘邊上,一臉的魂游天外。
想什麼呢這是?
將軍憂心忡忡---這書呆子該不會是要跳池塘吧?
他這想法剛一冒頭,就看見書呆子往前走了一步。
將軍嚇壞了,趕緊從檐頂上躥了下來。
「你做什麼?!」
沈牧一驚,腿一軟,差點真掉池塘里。
將軍趕緊把人抱住,「書呆,你別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