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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傻鳥被誰坑了,剪這種髮型出門。
秋時發現了烏鴉,烏鴉也發現了秋時。烏鴉展開翅膀飛上天空,不遠不近的綴在秋時他們身後。
幾分鐘後,秋時猛地一回頭,烏鴉趕緊停在樹枝假裝覓食,低頭啄了啄樹葉。幾分鐘後,秋時又冷不丁一回頭,烏鴉慌忙落在欄杆上,偏頭裝作梳理自己的羽毛。
這一路,秋時扭頭一次,烏鴉停一次。秋時扭來扭去,扭得脖子痛,他撓了撓顧長明的衣領:「有隻傻鳥跟蹤我們。」
顧長明笑道:「堅持不懈的跟了一路,不容易。」
他們路過筒子樓,這隻烏鴉就盯上了他們。烏鴉的偽裝極其粗糙,演技完全不過關,動作僵硬不自然,不是一隻合格的跟蹤鳥。
一會兒,顧長明轉身走進一處僻靜的小巷,烏鴉猶豫兩秒跟上前。
烏鴉剛進巷子,他渾身一僵,鋪天蓋地的驚悚籠罩住了他。牆頭上一道身影「嗖」的逼近,烏鴉來不及飛遠,他的爪子一沉,翅膀一痛。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被一隻貓抓住了。
救命,救命,有隻貓要吃他。
烏鴉瞄到橘貓眼底閃爍的寒光,烏鴉心驚肉跳:「等一下,你不能吃我,我是鬼差!」
他是一隻有公職的鳥,不能隨便咬死。
他留意到橘貓一臉的不相信,他趕緊補充了一句:「鬼差,實習的!」
烏鴉開口解釋之際,顧長明在巷子轉角露出身影。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烏鴉毫不猶豫的取出一塊黑色令牌,地府通用的鬼差證明,令牌刻有烏鴉的名字和職位。
秋時掃了一眼,烏鴉還當真是實習鬼差,名叫鴉九。
秋時遞給顧長明一個眼神:你的手下?
顧長明回給秋時一個眼神:不記得了。
兩人的短暫交流結束。
秋時鬆開烏鴉的翅膀,他後退幾步:「你為什麼跟蹤我們?誰派你來的?」
別說實習鬼差,哪怕轉正的鬼差,偷偷摸摸的跟蹤貓大爺也不行。更別說顧長明這傢伙同樣是地府的公職人員,就是三魂七魄受損,最近有點不記的事情。
烏鴉縮了縮脖子:「我在查案。負責那片區域的鬼差失蹤了,那裡亂成一團,大小事務沒人管。」
他今天剛到,恰好捕捉到秋時和顧長明身上有明顯的死亡味道,於是他硬著頭皮打探消息。
地府的鬼差們有各自的負責區域。負責筒子樓那片區域的鬼差,處於失蹤狀態。
這陣子,地府的事多,鬼差們很忙,沒有多餘的鬼差頂替這裡的工作,地府不得不臨時派出一位實習鬼差撐著。
鴉九這次任務要是表現合格,他有很大的希望實現轉正。
顧長明不認識鴉九,鴉九也不認識顧長明,但在鴉九道明來意後,顧長明沒隱瞞筒子樓的案情。
有人連接亡魂通道,召喚已死的魂魄回歸。鬼怪之事交給鬼差解決,鴉九的實力雖然不高,只要他的令牌是真的,連續自殺的案子就在鴉九的職責範圍內。
顧長明想了想,給鴉九建議:「自殺案的詳情你可以好好的調查。但是,筒子樓的那扇門你別碰,你應付不了。」
他告訴鴉九有關青年和雙胞胎姐弟的事情,鴉九可以詢問當天去過那兒的幾個人。鬼物出沒,企圖從陰間返回陽間,這些異樣與地府息息相關。
此外,顧長明勸鴉九向上級匯報情況,爭取一些支援,增加幾個同事一起行動。前鬼差下落不明,鴉九的前途照樣堪憂。
鴉九一邊聽,一邊記,小腦袋時不時的點一點。
他收起記事本,緊張地後退兩步:「謝謝你們配合調查。我現在就去找另外幾人。」
說完這些,鴉九努力地拍了拍翅膀,急急忙忙地飛走,他生怕橘貓再撲過來咬他一口。
等到鴉九飛遠,秋時問顧長明:「為什麼和他說這些?他能解決嗎?」
這隻傻鳥長得不聰明,實力又普通。前鬼差比鴉九厲害,都落得個消失不見的下場,鴉九一頭撞進去,多半有去無回。
顧長明平淡說道:「鬼怪出沒,地府理應負責,這是鬼差的責任。有兇險,不是鬼差不聞不問的理由。」
秋時晃晃尾巴:「你不怕他是假鬼差,故意在我們這兒打探情報?」
「令牌貨真價實。」顧長明笑道,「有些事我記不清了,不過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有。」
鴉九無意間提起,陰間之門即鬼門,最近愈發的不穩定。
他本該前幾天到達這座城市,誰知道當他邁出鬼門,他驚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偏離了原方向,跑到很偏遠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才趕回來。
秋時和顧長明回家時,意外見到一位訪客。
窗台上蹲著一隻鳥,對方看見秋時和顧長明,他立刻激動地用嘴殼敲了敲窗戶:「肚子好餓,有吃的嗎?」
秋時嘴角抽了抽,這隻頭頂一戳心形白毛的傻鳥好眼熟。傻鳥怎麼找到他們家?鴉九是地府公職人員,實習鬼差,怎麼好意思到處蹭吃蹭喝?
飢腸轆轆的鴉九不挑食,他快速填飽肚子,心滿意足地蹲在餐桌:「幸好我記得你們的氣息,不然我今晚要露宿街頭。人間買東西不能用冥幣,吃頓飯好辛苦。」
秋時無語至極:「你出差不安排吃住,不給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