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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那扇門。」門後的張亦世嘆了口氣,他們以為大伙兒齊心協力就能消滅隱患,哪知道全折在這兒。
張亦世沒解釋原因,他問道:「能不能打開這扇門?我們需要從這裡出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顧長明的回答異常堅決:「不能。」
這扇門說了不能開就是不能開。問他和問秋時,答案都一樣。顧長明知道張亦世幾人情況危急,得儘快救援,可這不是解開封鎖的理由。
片刻,顧長明對張亦世幾人說道:「你們再堅持一會兒,留在原地別亂跑。我們從舊教學樓的門進去,救你們出來。」
顧長明不提能否找到對方,縱是門後的世界危機重重,他有信心判斷這扇門的位置。門鎖融入了秋時的力量,這就是最好的指引。
第19章 守門人
秋時路過齊小葉家門外,他喊道:「我們去學校一趟,你要去嗎?」
學校不是安全場所,那裡對齊小葉的影響極大。他有必要徵求齊小葉本人的意見。
齊小葉的一縷魂魄時隔多年,好不容易回家,不必再在學校附近徘徊。她是留在家中,還是冒險前往學校一探真相,由齊小葉自己決定。
秋時原以為年幼的齊小葉不會選擇冒險,豈料齊小葉的態度堅決:「我和你們一起去學校。」
一陣亂響,緊閉的房門打開。屋裡的景象觸目驚心,牆壁布滿抓痕,貼在牆壁的紙張全部撕碎,穿衣鏡倒在地面,鏡子碎成無數塊。所有的一切,彰顯著戰況的慘烈。
屋裡隱約可見兩道鬼影,一道鬼影懸吊在天花板,一根麻繩緊緊地捆住他的脖子,他拼命的掙扎,卻解不開繩子。一道鬼影蜷縮在床腳,她驚恐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尖叫,發泄內心的恐懼。
他們是齊小葉的父母。
房門打開後,一道黑影移到顧長明的腳邊,就像她一開始跟著他們回到這裡一樣,她會繼續停在他們身後,化作那一道靜悄悄的影子。
和來時略有不同,回家路上的齊小葉身影模糊不清,直到她進入筒子樓,她才逐漸清晰。而現在,即使顧長明走出筒子樓,他身後的影子並不會因為離開而再次變得模糊。
齊小葉的影子依舊清晰,只不過,她沒了房間裡的兇狠,她還是從前的她,那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女孩,乖巧的跟隨顧長明前往學校。
她短暫的平靜時間僅限於路上,她越接近學校,她越是狂躁,學校勾起了某些痛不欲生的記憶。
顧長明邁進舊教學樓的瞬間,秋時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抑。
舊教學樓的教室不是單一的個體,它們形成了整體,所有教室全部轉換為怪門的某一部分。一旦有人踏進這棟樓,就相當於接近那扇怪門,四樓對應的教室,則是走向陷阱深處的道路。
答案就在那扇門的後面。
秋時的視線掃過四周,黑暗之中有數不清的視線落向他們。
他最初的判斷沒有出錯,每間教室都有「人」,他們長久的停留在這個地方,他們不知被困多少年,不知從哪兒來,不知往哪兒去。
黑暗中的那些「人」,他們有心拉走齊小葉,成為眾「人」的一員,他們又有點忌憚。
他們不靠近齊小葉勉強可以保障自身安全,一旦他們邁出一步,不止齊小葉,那一人一貓也會毫不留情的撕碎他們,眨眼灰飛煙滅。
詭異靜謐的氛圍里,秋時和顧長明輕輕鬆鬆地來到四樓。
齊小葉的影子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復存在的那些歲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長大了,她的氣勢隨之變強。
四樓的教室,雙胞胎姐弟曾經進入的那間教室,怪門回來了,就像是它從來沒有離開過,也許它早就猜到秋時他們要來,提前在這個地方等待。
門的上方,指示燈的顏色不再需要掩飾為綠燈。晃眼的紅燈流淌鮮血,幾乎染紅整扇門,致命的威脅直線飆升。
無視怪門的囂張,顧長明淡然地推開了那扇門。
「吱嘎」一聲,破舊的血紅大門緩緩的打開。門後的世界一片血紅,無窮無盡的朦朧黑影站在血紅的霧氣之中,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顧長明問道:「怕嗎?」
秋時抬起爪子拍了拍顧長明的臉:「你覺得呢?」
當初,他和顧長明站在巨大的鬼門前方,他都不怕。
陳舊鬼門替換的漫長歲月里,群魔亂舞,胡作非為的惡鬼陡增。秋時清楚顧長明的責任重、壓力大,他從不逼迫顧長明放棄這個任務,過清閒的生活。
他一直陪在顧長明的身旁,艱難困苦一起扛。
一年又一年,當年寫的請帖都舊了,他們的婚宴還沒有辦。說好了要有一個熱熱鬧鬧的家,別說一窩喵崽子,秋時連自己的尾巴都弄沒了。
他是九命貓,尾巴是他一生的修為。面臨顧長明和尾巴之間的抉擇時,秋時毫不遲疑地選擇前者,他保護了過鬼門出意外的顧長明,護得顧長明的周全。
他不後悔,失去了尾巴,終有一天還會再有,他失去了顧長明,就什麼都沒有了。
秋時沒料到他們邁過這道坎兒,顧長明只不過是回地府一趟,顧長明再回來的時候,魂魄也變得咯嘣脆,三魂七魄說碎就碎。
某位運氣不佳的實習鬼差,也是說局部失憶就說局部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