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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辦公樓里的那群老師是知道的。此刻,他們都站在百葉窗前,一個個恨不得腦袋鑽出去瞧那些人是如何受懲罰的。
「現在居然發展到敢給老師寫恐嚇信的地步了!誰教你們這麼做的!是我錯了,教不嚴,師之惰。所以這一次,我絕不會姑息。全體男生,伏地挺身預備——」
學生們還在為什麼恐嚇信茫然,卻不得不照著徐簡的指令四肢撐地。因為都知道,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更加可怕的懲罰。
就這樣,半個小時過去,男生做了將近三百個伏地挺身,而女生們雖然沒有做伏地挺身,卻也陪著在太陽下站了半個小時。
這是一場針對全體的責罰。
「……三百一十一!」
主席台上,徐簡的指令還在不斷下達。
底下的男生都開始吼叫出聲來,一個個漲紅了臉,齜牙咧嘴。背上火燒火燎,身下汗水幾乎匯成了水灘。
「他媽的,到底誰寫的恐嚇信,誰沒事兒去恐嚇那群豬頭,誰稀罕他們來上課啊!」
菊斯菲爾在身後罵罵咧咧,他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四肢都在發抖,一趴下去幾乎要起不來。
降淵倒是遊刃有餘,他比較會調整身體的發力點,還有餘力看最左邊的鄔臨寒。
白雪似的臉龐也是通紅的,像是白雪皚皚中的一朵艷紅梅花,確實好看。
雖然但是,鄔臨寒的呼吸竟然還沒亂。
降淵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人越發深不可測。
「四百九十八。」
「四百九十九。」
「五百。」
做到最後,無論徐簡再往下數多少,底下的男生們都動不了了。
只有降淵和鄔臨寒最後還硬撐著,雖然沒做,但是也撐著沒倒下去。
兩人還有點暗暗較勁的意思。
菊斯菲爾在地上哭著大罵:「我*你大爺,誰他媽寫的恐嚇信,別讓老子知道,老子*你全家!」
他本來就是小混混里長大,罵起人來葷素不忌,髒字連天。
女生們雖然是沒做伏地挺身,但在太陽下站了將近一個半小時,許多人都暈了過去。很多人最後都哭了起來,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身體太難受了。
學院主任張酒瓶早把校醫隊叫著,一直等在旁邊的大樹底下,但都沒有徐簡發話,都不敢過去。
看著這些往日裡無法無天的學生們受罰,張酒瓶一邊解氣,一邊又有些擔心:「哎呀,這萬一要是傷到哪兒了,那些家長可怎麼交代啊。」
旁邊的校醫道:「張主任你擔心什麼呢,我聽說元帥大人都親自發話了,支持徐老師呢。而且這些學生看起來都挺服他,不會怎麼樣的。」
「但願如此吧。誒誒,快過去,快快快!」張酒瓶一直看著主席台,看到徐簡朝他們揮手,立刻帶著校醫隊狂奔過去。率先就先奔丞邪那兒:
「哎呀太子殿下,您沒事兒吧?來來來,先喝口溫水。」
「少將軍,可以啦可以啦,不用再撐啦。哎呀少將軍可真厲害,這麼多人就你做到最後了呢。我剛剛拍了好多視頻和照片,都發給運尊大將軍了,他可高興了呢!」
「菊少爺,你爸爸剛剛還給我打了電話,說很欣慰你終於懂事了呢!……」
「哎哎哎,男護士別去,女校醫去背。這些可都是千金大小姐,你們這些老爺們兒粗魯的要死待會兒傷了哪兒怎麼辦?動作輕點兒,對,先背到校醫室去……」
正如之前一直所說的那樣,十三班的學生非富即貴。熊孩子調皮是一回事,惹不起又是另一回事。恰如此刻受了懲罰,張酒瓶也是馬屁一個不少地都拍到,校醫隊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將這些學生一個個奉若珍寶,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學生就特別突兀地顯示出了區別對待。
鄔臨寒,幾乎沒有人去扶他,也沒有人去看他有沒有受傷。
他好像一個透明人似得,人們都看不見他。
有一個女校醫正準備過去,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低聲道:「是那個學生啊……」
她們並沒有說下去,徐簡也沒聽到到底是什麼學生。只是見那個原本要打算過去的女校醫,立刻像是聽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大太陽底下的,臉色都瞬間白了一下。然後就躲什麼髒東西似得奔去旁邊的常威威那兒去了。
因為沒有人去扶他,鄔臨寒就一直撐在那兒,就像是一座雕像似得,動也不動。
「全體都有——」
徐簡一出聲,場上的人就都停下了各自的哀嚎和哭泣,畏懼地看著他,生怕他變態地再要做什麼。
「起立。」
女生幾乎全都被校醫背走了,就男生們還坐在地上。聽到徐簡的話後,雖然百般不樂意,但也都稀稀拉拉地站了起立。
鄔臨寒站起來的時候趔趄了一下,但總體來說,看起來只是疲累,沒有別的什麼傷害。
徐簡收回目光,沉冷地聲音道:「如果有傷的,自行走到校醫室進行處理。你們都是大老爺們兒,一個個的都接近成年了,還要人哄寶寶似得哄你們就不成體統了。別想著偷懶,我只給你們半個小時。處理完之後,回到教室坐好。」
說完這話後,徐簡就自行離開了。
菊斯菲爾東倒西歪,旁邊人去扶他,被他一把揮開:「老子自己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