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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師父護不護我,那都是他的選擇,我永遠會尊重他敬愛他,感激他救我於水火之中。」楚軼猛然抬起頭,冷冷地望著他,視線銳利地如一把剛出鞘的寒刃,「可我一點一點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還不是拜您所賜……我的好舅舅。」
第六章 雲夢澤
楚軼出來便看到停在宮門口的元帥府的馬車,在看到車中的虞霖後表情柔和下來:「不是說要去見旻王爺的麼,怎麼過來了?」
「已經見完了。」虞霖笑眯眯將他拉進來,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齊洹命中無後,怎麼可能容得下旻王爺家的那位世子。旻王爺近些年身體損耗得厲害,怕自己走後無人護著世子,打算對齊洹動手。」
「他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同你說的?」
「當然不是。他只是不想我帶著你摻和到旻王府與齊王的恩怨里來。」虞霖挑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完完整整地剝下來,遞到楚軼的唇邊,「他本就與齊洹水火不容,不敢明面上護著你。當年帶了一堆醫師給你查看身體,就是想統一口徑,生怕齊洹先一步發現你裝不舉後對你下黑手。結果查下來你真的不舉,可把他老人家給急壞了。」
他似乎解釋這些年查到的往事解釋得有些累,伸了個懶腰,順勢摟住楚軼的脖子,口中調笑道:「師弟,讓師兄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舉。」
楚軼由著他鬧:「你要如何?」
「那些庸醫把個脈都把不准,我瞧師弟這脈象,一夜七次都沒問題。」他的指尖自楚軼的唇邊下滑,滑過結實寬廣的胸膛,一路撩撥著向下,就在即將覆在那處時,手腕突然被握住。
楚軼喜歡他喜歡得恨不得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包括那點旖念,可依舊忍住了想要將人壓在身下的欲/望,將他重新拉入自己懷中,緊緊擁住,偏頭吻了吻他的鬢角。
楚軼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再等等……」
他的師兄理當得到最好的對待,而不是如此草率地在馬車裡,像孌寵一樣討好自己,為自己紓解。
虞霖每次撩撥他都會遇到這種情況,認命地用額頭抵著楚軼的肩膀,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上我這皮相、想睡我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你一直無動於衷呢?」
這讓虞霖不住反思自身對他的吸引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琢磨著有空再去一趟浮生閣,問問那裡的姑娘,如何勾/引男人。
楚軼沉默了半晌,平復好自己微亂的氣息後,才緩緩開口:「我又不是柳下惠,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只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倒是覺得方才的氣氛挺好的。」虞霖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幽怨,「師弟,太克制了對身體不好。」楚軼克制了多久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已經克制了整整八年。不禁在心中捶胸頓足:八年吶!人生能有幾個八年?這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楚軼拗不過他,有些無奈地鬆開桎梏他的手:「那你可別後悔。」
「誰反悔誰小狗。」虞霖立即坐直身體,勾勾唇,將手覆在了楚軼的物什上,「讓師兄好好疼疼你……」話音未落,虞霖感受到了掌心下的變化,笑意慢慢在臉上凝固。
為、什、麼、這、麼、大!
這要是真進去了,會不會把自己從中間劈開?
楚軼驀地按住他想要退卻的手,聲音仿佛是從齒關擠出來的:「你說過不後悔的,師兄。」
別說叫師兄了,現在叫哥哥都沒用。虞霖是鐵了心地要將手收回來,卻怎麼也掙不脫。
「師兄……」楚軼知道他吃這一套,又喚了一聲,「你說要疼我的,誰反悔誰小狗。」
虞霖眨眨眼,滿臉無辜地望著他,輕輕啟唇,吐出了一個字:「汪。」
楚軼:……楚軼差點被氣笑,撩撥的是他,真的要做什麼了退縮的也是他。
自己撩上來的火,跪著也得親自滅掉。
虞霖最後紅著臉從馬車中鑽出來時,手酸,嘴巴更酸。而隨後出來的楚軼臉上難掩饜足。
蕭勉之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卻忍不住八卦道:「事兒成了?」
楚軼搖搖頭,理了理有些鬆散的衣帶,跟他說起了正事:「京中過段時間可能會不大太平,我準備帶晴嵐出去走走。你就回軍營吧,不管誰找你借兵,只要沒有我的虎符,都別理睬。」
他不喜歡站隊,旻王爺與齊王之間要如何他也不關心,只要出了洛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他、與元帥府都無關。就算是虞霖心血來潮摻和一腳,只要不落下把柄,都可以拿離京當藉口。
「打算去哪?」
「雲夢澤。」楚軼鄭重道。
虞國國主將虞霖作為一個物品交易給齊洹以保平安,按照虞霖那恩怨分明的性格,打他一頓都算輕的。如果楚軼猜得不錯,虞霖應該已經同他那個就差賣國求榮的兄長虞霈決裂了。
成親需行三書六禮,沒了虞霈,虞霖那邊能算得上親人長輩的只剩下二人的師父——百曉生。只要與虞霖有關的事,楚軼都力求盡善盡美,於是正好藉此機會,去雲夢澤一趟,請百曉生過文定。
過了幾天,楚軼遞上了稱病修養的摺子,齊洹在他那裡尋了不痛快,看見他就覺得心煩,很爽快地批了。
二人不疾不徐地到達雲夢澤的時候已過了一旬。正值傍晚時分,水面上升騰起的茫茫霧氣令水畔周遭的事物模糊不清。虞霖懶得去找生門在哪裡,帶著楚軼從杜門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打算直接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