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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腰上,背上,是不是在臨海山莊取劍時受的傷?」
白秋令一句「不礙事」也就三個字,唐昀也沒讓他說完,剛一個「不」字出口,便被點了穴。
他不可置信睜大眼睛看著唐昀,整個人坐在床上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了。
唐昀傾身過來又在他唇上吻了吻,輕聲道:「我與谷主串通騙了秋秋,幾日前我便好了——秋秋若是生氣,在這裡等我片刻,待我回來了親自向秋秋請罪,到時秋秋想怎麼罰怎麼罰。」
白秋令一時憋得面色通紅,唐昀拿不準他到底生沒生氣,上一次生氣便出了那樣大的事,他怕這人真的氣狠了非要衝破他十成十的內力點下的穴,站在原地斟酌片刻又討好地在他額前蹭了蹭,道:「秋鞦韆萬不要傷了自己,我去去就回。」
怕白秋令仍是不放心,他主動把手腕遞過去給他診脈,把他手指搭在自己腕上,片刻後看他表情鬆動了些,抬手拇指在他眉目上細細摩挲,笑了笑,而後推門出去了。
唐昀本來不想這會兒就承認自己已然痊癒,計劃著將人哄到雲隱山上,拿自己就要「死」了做理由得些好處再坦白,可他見了白秋令一身傷,也便沒了心思鬧這麼一出。
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
屋外司徒劍和凌君對峙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始終沒有動手,唐昀一出現就將這僵局打破了。
他啪嗒一聲摺扇打開在胸前,一開口就生怕氣不死司徒劍似地,邊笑邊說:「喲,這當了許多年的小偷,不僅不知悔改,還當起強盜來了?」
凌君立在一旁,挽花劍都出鞘了,見唐昀這囂張的樣子,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副「你請」的樣子,朝唐昀遞了個眼神。
司徒劍握劍的手像是要將那劍柄捏碎,他身後的弟子氣不過便要衝上來,唐昀一收扇子敲了敲手心,挑眉又道:「司徒莊主實屬胸襟開闊,你們都好生學著點,不僅不生氣,還不要臉。」
「臨海山莊與憑樓閣的帳今後再算!若是要論強盜,恐怕飛星谷也應算進去!」司徒劍冷哼一聲,目光從唐昀身上移到凌君那邊,嗤笑道:「飛星谷中橫君劍和挽花劍的鑄劍譜,也是令尊從雲隱山上搶來的吧!」
凌君一怔,脊背僵直,片刻後他慍怒道:「你一人背信棄義,便是要將天下人都算作與你一樣?!」
「你以為令尊死了這事就死無對證了?司言老前輩尚健在,這一切他都知道,不知凌君谷主敢不敢前去對峙?」
凌君得劍譜鑄劍,其餘的一無所知,他頷首看了看手中的挽花,冷冷道:「是誰與你說的這些?」
司徒劍反問:「谷主當是認下了?」
唐昀看出司徒劍有意迴避這說法的出處,朝前走了兩步,摺扇捏在手心,那水色的劍穗自然垂下,在風中搖擺著,浸了些槐花香氣在空氣里。
「方才司徒莊主所說的,我並不是十分認可。」凌君聞言看唐昀一眼,見他眉眼帶笑還有話要說,便暫時忍了心中怒火,待他繼續說:
「什麼叫臨海山莊與憑樓閣的帳改日再算?這帳分明是你跟我的,你說改日就改日,傳出去我憑樓閣如何立足?」
凌君:「......」
「凌君谷主於我有救命之恩,司言老先生是白少俠的師父,今日這事牽扯的人眾多,都與我有關,但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
唐昀笑意一斂,回身踱了幾步在司徒劍面前十數尺站定,沉聲道:「我的人在你臨海山莊受了傷,擇日不如撞日,還請司徒莊主今日給我一個交代。
「若是司徒莊主交代不清楚,我只好自己討了。」
片刻後,
到底面前這兩人是怎麼打起來的凌君也不甚了解,他只聽司徒劍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給唐昀一個答覆,唐昀抬手便繳了臨海山莊一弟子的劍,緊接著空中一聲脆響,他見唐昀竟然以內力生生將劍折斷了。
嘴上說著要司徒劍給出個「交代」,可顯然唐昀根本不想要這個「交代」,他抬手摺扇橫掃一圈,來不及避讓的幾人便應聲倒地。
凌君拔劍上前,卻被他一掌攔回了原地,還冷聲道:「谷主分個先來後到,我先動的手。」
凌君收了劍退到一邊,看唐昀白衣翻飛,出手狠厲,瞬息之間便取了人性命,才真的將他與「暴戾乖張」幾個字對上號。
誰能想到大半月前還是躺著進來飛星谷奄奄一息的這人,一朝恢復內力竟然單憑周身的殺意便可震四方。
他為唐昀果決狠辣的一招一式所震懾,眼前的戰場忽然又加入了一道紅色的身影,他稍稍後退避讓,抬眼正好見程青懷一劍取了唐昀身後之人的性命。
「凌谷主,司徒姑娘在後面。」程青懷盪開身前的兩把劍,足尖點地飛身兩腳將人踹出去,正好撞在唐昀的摺扇上,兩人脖頸瞬間破開一道口子,殷紅的血噴灑出來,她急退兩步,後仰著劍尖撐地,翻騰一周重新落到地上。
唐昀踏月逐雲在眾人中間穿梭,招招斃命不留活口,司徒劍企圖在他騰空的一瞬抓住他的破綻,卻不想反被他摺扇飛出打在手腕,廢了這一招。
司徒劍偷襲不成,唐昀輕巧地落在他身後,抬手一掌朝那背心打過去。
然而就在唐昀出手的一瞬間,司徒念君的聲音破空而來,他瞥見那淡黃的身影就要衝過來,一掌生生偏了半分,只打在了司徒劍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