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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無可破......」司言話音還未落穩,唐昀便握緊了手中的摺扇嗤笑了一聲:「我也要破。」
他眼底映出遠處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還有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等待被獻祭、緊挨著站在祭祀台周圍的人,沉聲又道:「天雲教若是做成了這件事,長驅直入中原,後果不堪設想。」
他轉身站在司言面前,眉頭忽然舒展開,竟是勾起唇角笑了笑,「所以今日必須將他們攔在這裡,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你準備怎麼做?」不等司言開口,白秋令便著急問他。
唐昀目光落在江眠身上,仍是笑說:「月亮也好火焰也罷,若是信仰之物遭了毀壞,祭祀必定不得不中斷,在祭祀完成之前,像風兒那樣的珍貴祭品,伊拉勒肯定也得全力護著,正好也算幫了我們一個忙。
「我們都未曾與這個伊拉勒交過手,摸不清他的底細。月亮我們碰不著,所以待會兒還請江公子以桃花鏢一一將他們的火把擊落,然後和秋秋去救江門主,我去救風兒。只要祭祀一亂,不讓他們開啟祭祀陣,我們就有機會。」
司言仔細琢磨了他這簡單的計劃,點頭表示了認可,可隨後他又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問唐昀:「那我呢?」
第六十八章 麥吉克
這話和問話的語氣實在是不太像是出自一個絕頂高手,在場另外三人俱是一愣,無人應他,他便上前一步追問:「我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為了站在這裡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剛才還篤定自信的唐昀一時倒語塞了,開口有些遲疑,「......前輩只要在人群中找到單三元纏住他,不讓他阻止我們救人即可。」
司言嗯一聲點頭應下,可隨即眉心又擰在了一處。他原地踱步沉吟片刻,道:「不行,太難。」
「對於前輩來說這有何難?——即便是他在憑樓閣之時,我面前隱藏了真正的實力,前輩要纏住他卻也不是難事吧?」
「你說得十分有理,但我有一問,」司言抬手隨便指了一個小門派的掌門,繼續道:「我讓你與他打上半個時辰——你覺得他能與你打上半個時辰?」
「......」
「你讓我纏著單三元,你們方便救人,我明白。他雖然曾受教於我,但他殺了你爹娘,殺了你姐,你與他有深仇大恨,我與他也不共戴天,我能打他卻不能殺了他,這不難?」
「......前輩說得極是,單三元的命,還請前輩留給我。」唐昀恭恭敬敬地對著司言躬身行了個大禮,一副「你提醒我」的模樣,司言真是恨得牙痒痒。
一旁站著的兩個人聽著這二人的對話相視一眼,決定由白秋令來打破兩個人到底誰殺了單三元的忘我爭辯,白秋令輕咳兩聲說:「不如我們先救人,再晚些祭祀陣一開,就難了。」
這及時的提醒確實中斷了唐昀和司言對單三元生殺大權的爭奪,可兩人並未達成一致,唐昀開口便又被司言打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日後你與秋令的婚事還得我說了算!」
「......師父,現在並非說這個的時候。」
「現在不說清楚,日後他就是上來我雲隱山搶人,我也不會同意!」司言越說越氣,他一甩袖子又道:「他爹娘這樣,他姐這樣,他更是比他爹娘比他姐都要固執!我看你們唐家這就是祖上傳下來的倔!!」
你來我往幾句,唐昀的心情莫名放鬆了些,他一扇輕收在手心敲了敲,笑道:「前輩既是知道,便不要和晚輩爭了。」
「晚輩?你就是叫我一聲爺爺也不為過!」
白秋令一愣,條件反射道:「師父,不能那樣叫......」
「怎麼不能?!他爹也是我徒弟!」
......
江眠眼看白秋令也繞了進去,心道姓唐的是不是都這麼倔他是不太清楚,可他清楚的知道唐家還有個更倔的被他丟在了懸月宮,自己此行是萬萬不可有什麼閃失,否則還不知那人要做出些什麼事來。
他心一橫,縱身便躍了出去,四枚桃花鏢從他兩手飛出,瞬息之間染了月光,直直打向祭祀台周圍的火把。他身形靈活,很快便接連飛出去十幾枚桃花鏢,好在爭執不休的司言唐昀和「勸架」的白秋令反應極快,也隨著他的出手輕功躍了出去。
火把接二連三地掉落在地,祭祀現場陷入混亂,不僅是天雲教的人亂了,被當做祭品已經捆綁在祭台的中原人也亂作一團,江眠雖然上下翻飛著破壞了許多火把,但一直沒能找到機會以桃花鏢打開江季文腳上的鐐銬。
白秋令便一直在高處以落雲袖配合著將江眠周圍襲擊的人都攔了下來,他身上的暗紅色外袍已經在打鬥的過程中被扯落,一身荼白的長衣在一片火光中尤為顯眼。此行之前他們便對天雲教高手眾多有所耳聞,眼下雖然還未遇高手,卻也是不敢掉以輕心,小心地應付著周圍的攻擊。
而唐昀那邊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伊拉勒抱著風兒與他交手,他出掌總是得
留幾分,摺扇也不敢隨意出手,只能步法靈活地在那著玄青長袍的人周圍與他周旋,一直無法接觸到那受了驚嚇哭鬧不停的小孩兒。他正思索著辦法救人,一轉身便瞥見了黑暗中衝出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伊拉勒武功並不算上乘,若是沒有風兒在他懷中,定然早已敗下陣來。唐昀看到單三元帶著身後幾個中原打扮的人匆匆趕到,瞬間明白了為何說好亥時開始的祭祀幾乎推遲到了接近子時才開始,他馬上轉了攻勢,在單三元靠近白秋令之前,一把摺扇打著旋帶出鋒利的殺意自單三元的面前掃過,單三元後仰避開,隨即驚鴻出鞘,直直刺向白秋令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