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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衣帶未系隨風飄散,若隱若現那剛沐浴後的細白凝脂,水珠掛在平坦的胸膛前,一頭黑髮亦未綰,發尖滴水落在玉石砌的地面上,赤腳立地,行時身後留下水滴而形的腳印,似朵朵蓮花……
來者一身黑衣,卻無殺意,絡繹唇邊勾上邪笑,人漫步從屏風後轉來,對上來者如星辰般的雙眸中。
止觀驚,「是你……」
「我們見過?」絡繹抬手,輕揩去臉上水珠,瞧著來者驚異目光,勾唇笑了起來。
此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此之貌即便女子見了也會羞愧——止觀震住不敢相信眼前,這便是魔界現任魔君?
這不是……
「嗯?」絡繹側顏觀之,半晌,忽然笑道:「想起來了,這不是戰無不勝的不極戰神嘛,果然是上神呀,這才須臾數日,上神的靈力皆修復完畢,何如……此刻找來,要與我正面交鋒?」
「絡繹君?」止觀萬萬沒想到,會再見到他的,而他卻是魔君。
絡繹觸眉不悅,信步上前,抬起蘭花指在其胸前畫著圈,指尖一層一層的緩緩圈進其內裳里,指尖觸及結實的胸膛時,忽然嬌羞說道:「你是上神,我為魔君,如此喚我,不覺過於親近了嗎?」
「你……」止觀後退兩步,那冰涼指尖留下來的觸感,一時揮灑不去。
絡繹蘭花指停在半空,閉了閉眼,忍下心間不快,收了手,說道:「如今認出來了,何如,後悔當日白雲峰上,未將我送入九泉之下?」
「你不要修行,卻是直接入了魔道?」
「能傷你幾分,我瞧著十分不錯,如今我可與師兄才算真正並肩了。」
止觀不明白:「你恨我?」
絡繹忽然叫了起來:「哎呀,我這魔君當的真真是沒了臉面,我恨一人,那人卻是不知,咳!我真是失敗……」又倏然目光陰鷙轉來:「不然戰神以為我何故挑釁?」
止觀此時進身一步,說道:「我以為,魔君恨天界,恨正道。」
「呵!」 絡繹背過身去,至衣架前,取下金絲外袍套在身上,腰間帶子隨意一系,他將青絲挑到身後,始終沒看止觀,從其身邊走過,下樓離去。
耳畔那鈴鐺聲越來越遠之時,止觀想起前世舊事來,手握成拳……
那天他說:「與你何干?」
彼岸2
臥室,絡繹君喜寬敞,白靈郡主便給其置了這麼一室,高四十來尺,長寬各一百五十餘尺。
屋中放滿古書舊籍,這兒好似一間藏書閣;屋中掛滿紅艷艷的綾羅幔帳,此處便好似一間新房;屋中擺放上百盞長壽燈和四下散落的樂器,此屋好似一間青|樓伎|館。
此屋修了整一面牆的圓窗,窗旁便是可躺五六人的床榻。
絡繹公子最喜臥在此處,下雨時可聽窗檐的雨滴聲,入夜可看星空,偶爾賞月,日頭足時也照不進來,一點清風,滿室涼爽。
窗外有一小院,院中花兒四季輪換,春開桃花夏有荷,秋賞黃花冬寒梅,花瓣飄零入室與公子吟詩唱和,四季香宜。
只是入冬時白雪皚皚,絡繹公子只願添衣加被褥、燒火添炭,就是不願意關窗。
丫環們只道:「那窗如天上的月亮般大,關窗太難了,公子不忍,故才只說自己不喜關窗的。」
最主要的是,臥在這裡可看到小院裡那棵蒼松,那是他從白雲峰上,梵境前移栽下來的。
門口也有一株,但絡繹公子好似從未瞧上它是的。
絡繹入室,行至床榻上,又接著走向弧形窗台上,側身躺下,面向小院,丫環們掩了半室長壽燈,寂然退下,窗上公子緩緩閉目睡去……
入夢,恍惚自己還臥在梵境裡。
「金池……」師兄欺身過來,今天如此矜持,既能忍著不碰他。
金池些許不適,卻難以掙醒,只叫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接著,師兄輕緩呼吸落在其眉間、鼻樑、唇上、下頜、喉結、心口、腹部……呼吸溫潤緩緩下移。
金池悶哼一聲,想伸手卻抓一空物。
「蓮生……」
「金池……」
忽然其溫熱寬大掌心覆在腳踝上,連著腳脖與銀環一併握住,似那日在浴室一樣,加重力道一扯,唇瓣便貼……
「叮叮噹噹」腳邊銀環作響,絡繹驚醒!
院外餘暉刺目,絡繹翻身,手撐著頭,視線轉回屋內,還是這一室紅幔、長壽燈、琴棋書畫……只不過,此刻屋中多了一物。
此物長寬各十尺有餘,方型,注滿酒,酒「池」里飄著睡蓮朵朵,「池」中置兩尺高的蓮花台,台上擺滿由蓮製成的佳肴美味,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此乃蓮花宴。
絡繹不願意動,遠遠觀之,想著郡主煞費苦心,須臾,卻聽到蓮花台上有輕微動靜,便一時好奇起身下地,叮叮噹噹信步上前來……這才瞧見,佳肴美酒間躺著一少年郎,赤|身果體隱在那蓮花、荷葉、美味佳肴間……
「呃!」少年從剛剛便瞧見那如月的窗台上的躺著的人,如今人就立在眼前,只被他如此一瞧,便心口一窒,全身痙攣難耐。
「哼」不知郡主的蓮花宴公子滿意與否,絡繹鼻息輕哼了一聲,立著未動。少年從未見過如此瑰姿艷逸、風|流|皮|相,心中生出羞愧,卻也藏不住由額至腳,遍身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