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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上神道:「那,你便要回去,飛升上神,這樣你可選一方之境當仙府……不如就選在這白雲峰吧,屆時金池哪也不必去,不必修仙,你再慢慢幫他消除魔氣。」
「師父!」
上神點點頭,道:「師父此話,自是當真!」
止觀欣喜:「絡繹,你聽到了嗎?」
「嗯。」二人忍不住歡喜起來。
上神道:「時候不早了。」
止觀將不絕劍交給金池傍身,囑咐道:「金池,我在峰頂設了結界,你莫要離開結界,等我回來。」
金池抱緊不絕,點頭:「嗯!」
天界,白蓮生憑藉滅魔之戰,飛升上神,封不極戰神。
白雲觀中,白蓮池畔,上元天神端來一杯瑤池仙釀,遞到不極手中,道:「為師甚是歡喜。」
「多謝師父教誨。」止觀一口飲下,喉間有疑,他問上神:「師父,這是……何酒?」
上神念了三個字,但白蓮生沒聽到,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一旁小道長上前來,上元天神將杯子拾起放入小道長手上的托盤中,問:「還有誰知這忘情水一事?」
「回上神,天神自是知曉的。」
「嗯,下去吧!」
何謂忘情水,喝下便忘情,不過卻非凡人所傳的忘記此情中的人事物,真實所忘的是——前世今生纏綿悱惻的執念根源。
止觀飲下忘情水隨之醒來,身旁只一位小道長等候著。
小道長開口:「師兄,上神道你若醒來,切記下塵還有一事未了,速速來去。」
「是。」又問自己如何睡下,小道長回話:「師兄不甚酒力。「說罷轉身離開,止觀轉身瞧著一池白蓮,未想其他,即刻動身下界。
依言來到白雲峰見在此等候多時的金池。
止觀記得所有一切,卻心中再無情感,那心不凡心,不會再為眼前之人所動,又談何炙熱。
瞧著迎風、負手而立的白蓮生,周身一股仙氣讓人望而卻步,他不確定了,不明白為何數月未見,蓮生卻是這般模樣?
卻想到他如今已是上神,可是……上神便是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蓮生?」金池奔上前,卻被冷淡避開。
金池嚇到,小心的問:「蓮生……你怎麼了?」
止觀道:「絡繹君,我與你相識一世,如今我天劫已過,特下凡來規勸,莫要再執念。」
金池驚,移步向前,止觀此時並不躲,但眼神里再無愛意,金池將手中不絕劍遞給他,止觀接住時金池並未鬆手,卻也不敢再近一些。
金池低聲來問:「你臨走前,不是這樣的。」
止觀靜立一旁,說道:「我記得要回來與你一見,況且你也早已記起,我們為何有這一世之緣,如今凡胎已脫,你……」
金池打斷,鬆了手,喃喃問一聲:「無關了是嗎?」
「什麼?」
「你我從此緣盡,毫無關係了是嗎?」金池收起多情目光,手握成拳,話從牙縫擠出,每說一字他心上就如被人捅了一刀。
止觀觸眉,但還是點下頭,回道:「是的,歷劫已結束。」
聽那薄唇道著涼薄之話,金池冷笑掛嘴邊:「金池忘記,未曾恭喜師兄飛升上神!」
止觀回禮:「不必客氣,絡繹君亦可,不過只能修行佛法,雖然艱苦萬倍,但魔道不可行,佛處極樂之界,絡繹君可……」
金池突然動怒,向其吼道:「不必喊我絡繹,那不是給你喊的!」
「……」止觀靜靜看他,未言其他,神情上也未有他意。
「蓮生好是心狠,先前不悅我修佛門,怕我凡心不熾,不與你相好,如今你飛升上神,卻是如此這般,怎麼,只許你負人,不許人負你?」
止觀回道:「不對,凡心善變,不可與此時並提。」
「夠了!」
「……」
「呵!」吐口氣,金池聽見心碎裂的聲響,須臾後他明白一切,卻又不明白一切,但他早就學會去接受這些無題無解的變故。
最後問一聲:「上神的心,再沒有對金池的愛,只有眾生之愛,對嗎?」
「是的,修行者當知,博天下之愛才是修行之道,小愛不可得,」止觀又多言一句:「你我前世今生也算師兄弟一場,師弟莫要再……」
「夠了,」金池起身,握緊拳頭:「我,與你再無關係。」
瞧見金池轉身離開時,止觀上前喊一聲:「師弟?」金池便怔忡停步。
止觀對著他倔強不願意轉來的背影說道:「師弟不回去修行了嗎,這幾世的修為皆不要了嗎?」
「要與不要,與你何干?」說罷,金池頭也不回的離去。
黑蓮
九泉之下,黃泉路上,一塊石碑分出陰陽兩界,從此天人永隔。
卻少有人知道,這裡的水卻也是從天山而來的。
它匯到天界,瞧之清澈,用之清心;它流向凡界,瞧之清明,切不可亂用之,再匯到紅塵俗世時,瞧之渾濁,萬萬不可用之;最後它聚到這忘川河裡,河水瞧之污濁,卻可飲之,飲用後忘卻一切,比忘情水可狠的多,也痛快的多!
而天山之水在天界可養出純結白蓮來,此水在這卻也能養出蓮來——黑蓮,此蓮生在忘川河畔,因河水烏黑叫人不能輕易發現,又有岸邊的曼珠沙華妖艷無比,自是無人知那河中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