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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抓周預前途,金池呆坐,遍地物件皆不入眼,最後只抓著一塊黑布啼哭不止。
金母幫其換一身玄衣,哭聲止。
三歲,金池大病,金員外廣散家財方救兒子從鬼門關回來,可病卻未全好,金員外憂心請來大師卜命。
大師言:「公子一顆女兒心,這一生只在紅塵中周旋還可保雙十年華。「
金員外氣瘋,將大師趕之,後又請一位來。
第二位大師言:」公子是女兒骨,其身弱,得陽氣補之方可救命!「
金員外大罵:「我兒六歲,陽氣補之?……簡直一派胡言。」
可老來得一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殞命,虛晃數年過去,金池已到十歲,乃命中極限。
家財散盡,員外變布衣,搬離金府住草屋,一日會同窗,聽其之言,送金池到白雲峰上的風盡台去修行修行,或許有救命之方。
而就連天神都未可知,這風盡台是上元天神為了幫弟子黑衣能成功渡劫而在凡界設立的仙門。
八月蓮花香,黑衣降世,白氏第七子,名白蓮生,字不極,號止觀。
止觀滿月之時便被送到風盡台隨師父修行,三歲識字,五歲作詩,七歲時已修一身仙骨,天賦異稟,是仙門子弟中名望最高的。
可奈何止觀十六歲下山除奸扶弱之時,初見女子便心中生出情|愛之意,隨後,止觀終日下山,不修行不正事,只流連於萬花叢中。
鶯燕們皆知這位少年郎,一日上前來問:「爺,到底要尋哪位姑娘啊,十里八鄉的青|樓皆有爺的名聲,卻未曾聽說爺留在哪位姑娘房裡過夜。」
「尋一朵花,自然是與你們不同的。」今日心中依舊空落,他提一壺女兒紅一邊喝一邊迴風盡台。
卻終於在山門前見到他……一身黑衣少年郎,金池!
心熾
上元天神不日重返天界理事,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因擔憂大弟子止觀再下山尋花問柳,若訪得那金衣轉世,可如何了得!
風盡台這才收了仙資極差的金池,止觀答應教小師弟修仙練法,不再下山喝酒胡來。
上元天神安心回天界。
那年白蓮生十七,金池十一。
白蓮生寢室,梵境。
金池從偏室來主室,問:「不極師兄,尋我何事?」
「坐,」止觀拍拍身邊的位置,提筆來問:「金池可有表字?」
金池搖頭:「無字。」
止觀說道:「師兄給你取一個,何如?」
金池臉紅,點頭,端坐一旁靜候。
止觀苦思良久,終想不出一個適合的來,便又來問:「金池本就體弱,為何還終日一身玄衣?」
金池回道:「喜穿,」又復問:「師兄不喜?」
「倒不是不喜,只是瞧著你並無精神,這一身黑把你都給穿老了,」止觀又問:「師弟可是不喜風盡台的白袍金裳嗎?」
金池連忙搖頭,須臾回答:「師弟明日便穿上。」
「今日便去換來。」止觀拉著他起身,往內室而去。
止觀找來衣袍,說道:「這身我小時穿過一回,當時與你個頭相近,這一身應該穿得。」
金池接手:「是。」
止觀道:「師弟便在這兒換。」
「……」
止觀摸摸鼻樑,笑道:「我外頭候你,你的表字還未想到呢!」
「謝不極師兄!」金池脫去黑衣,一身紅暈褪不下,只要想到師兄坐在屏風外,便氣息難平。
內室靜謐半晌,止觀又探身進來,瞧見金池才脫下黑衣,拿著白袍金裳放在鼻前輕聞。
止觀:「師弟,在做甚?」
「啊!」金池嚇一大跳,轉身一個踉蹌直接摔倒身後床榻上。
止觀欺身上前,抬手輕撫金池眉額,柔聲問:「師弟,為何臉這般紅?」
「不極師兄,我……」
「你如何?」
「師兄,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懂穿!」
「哦,那何妨,喚一聲師兄,師兄幫你換上便是。」
一室光線旖旎,二人無言,卻在指與膚相觸時,心中有無數驚天動地之響在搗鼓,金池換得這一身白袍金裳,幾乎暈厥。
止觀卻瞧如此模樣的金池,心曠神怡,不自覺抬手挑起其下頜,說道:」我們金池,好生俊俏!「
金池臉紅,卻不忍低頭,靜看師兄如星辰般的雙眸,沉醉其中。
瞧其模樣如此,止觀不自覺指腹向上移,對著其唇瓣摩挲了一下,金池這才驚得渾身一顫,趕緊逃開。
止觀只管仰天大笑起「哈哈哈哈……」又趕緊撿起地上的鞋子說道:「金池過來,師兄給你穿鞋!」
「……我……」
須臾,兩身白袍金裳坐回書案前,一雙雲靴放在一旁,金池赤腳給師兄磨墨,止觀續而苦思給金池取何字好。
夕陽西下,止觀提筆落字,三兩筆寫完,可不知為何,止觀忽然不悅,不言一語丟筆出門,金池急忙穿上鞋追至殿門外,卻遲了。
金池猜想不極師兄對著自己三年,早已了無生趣,便又下山去了。
金池回到梵境,便瞧見暮光照案上,那白紙上揚揚灑灑兩字——絡繹。
「絡繹,止觀,絡繹,止觀……」金池唇齒間來回咀嚼二字,漸漸的雙頰比那天邊的火燒雲,還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