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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寶貝。」宵山親他的嘴角。他羞惱地把那張臉打開。
宵山知道他怕疼,逗他講話,嘴裡沒邊地說著調侃的話一邊做前戲。男人低沉的聲音很好聽,像交響樂里的大提琴。這隻曲子伴隨著冗長而繁瑣的前戲,顯得性事沒有那麼可怕了。沈儀禎不時和他交換親吻,適應了手指的身體開始學會自己放鬆。
「你真漂亮,寶貝。」宵山吻他的額角。
沈儀禎堵著他的嘴,他們翻滾著在無止境地接吻、愛撫、擁抱,最後結合。沈儀禎還是覺得疼,但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不是傷痛,更不是絕望,他寧願認為這是在經歷重生,重生就要歷劫,歷劫一定是要疼的吧?要拋卻過去,哪有不傷筋動骨一番的呢?
宵山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臉上,他幾乎無意識地舔掉了,換來男人兇狠的撞擊。他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抓宵山的背,指甲深深陷在肉里,刮出長而艷麗的紅痕。
再然後他就不記得什麼了,印象里有喘氣聲、有身體的酸軟、有宵山的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股甜蜜的戰慄竄上來,他覺得他的叫聲可能會把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吸引過來。
原來這種事情也是可以快樂、舒暢的。他的臉被汗水和淚水打濕,恍惚中,他笑了笑。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在宵山的懷裡,汗濕的額發受到親吻的照拂。
沈儀禎疲倦地抬起眼皮,撒嬌:「我想喝水。」
將軍大人忙去倒了杯水,嘴對嘴地餵下去。沈儀禎縮在他懷裡,後頭還是火辣辣的。
「我在想,」宵山緩緩地說:「也許真的可以,去地球。」
沈儀禎靠著他的肩膀:「嗯哼?」
宵山笑了:「我看看能不能去騙艘飛船過來。」他說得好像在玩遊戲。
「你是不是心裡有計劃了?」沈儀禎問。
宵山收斂了表情:「如果下決心去做,這會是個非常龐大複雜的計劃,不是我們倆就能做到的。還需要很多人來配合完成,軍部有些人我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光有軍部的人還不夠。時間、地點都要選好,找一個不會有人注意的時候走,成功機率才會大一些。」
「說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比如時間上我們可以選在新年。1月1日那天,基本沒有人上班,都放新年假去了。包括科研機構、軍隊、政府部門……能回家都會回家,諮詢部也只會留下兩、三個值班人員,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好的機會。當天晚上是必備節目:新年音樂會。整個南半球直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音樂會上,也不會有人想得到我們在那天晚上逃走。」
「地點呢?」
「可以有幾個備選方案,萊曼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人家都嫌那個地方晦氣,不願意去。」
「那飛船呢?沒有飛船也走不掉吧。」
「現在最難的是這個。找航天基地不太可能,肯定騙不過人家的;要麼是私人飛船,一般是重要戰略區區長級或以上的位置才可能有;要麼是軍部的飛船,我們有太空軍部隊,但是直接找人家要飛船肯定也不行,我得回頭問問,而且要避諱著問。」
沈儀禎沉吟:「也不知道現在地球上是什麼樣子。」
「馬里諾夫妻能夠在那裡呆滿20個月,至少證明地球是可以生存的。」宵山回答。
「是不是應該先了解一下地球現在的狀況?比如生態環境怎麼樣,有沒有污染輻射……」
「嗯,最好是能有探測器最近半年的探測結果,一般航天中心定期會出一份詳細的報告,包括物理的、生物的、人文的各種環境描述,有沒有生命活動和人類行跡……」
「真的還有人類在地球嗎?」
「說不好,智海航天中心不止一次派人去過地球,除了萊曼坑那艘報廢的飛船和馬里諾夫妻兩次登陸地球活動以外,這十年裡他們還陸續有過六次相同的太空任務,是不是還有飛船沒有回來的,真的說不好。」宵山說起來就窩火:「他|媽的姓金的把東西全銷了,找航天中心也麻煩,只能從別的切入點開始。我會去找找太空軍內部熟悉的人,把探測報告要過來。」
沈儀禎去撫平他的眉頭:「不著急。我們先把地球的狀況摸清楚,再進行下一步。這是最重要的。不要地球上根本活不了人,那興沖沖地飛過去了也是百搭。」
宵山低下頭來吻他。他們在安靜的氛圍里交換了一個慢條斯理的吻。
其實沈儀禎的身體已經很累了,但他猶覺不足,甚至覺得這個吻來得晚了。如果他和宵山能夠早點在一起,如果他們能夠省去前面傷害、彌補、原諒、再傷害、再彌補、再原諒的過程,兩個人之間會有更多快樂的日子。這一切都來得那麼晚,來得沈儀禎捨不得拋卻這一刻。
他問:「你下定決心了嗎?去地球。和月球完全不同的環境,連人類都少有的地方。」
宵山反問他:「你呢?家人、朋友、師長,放得下嗎?」
對宵山而言,放棄在月球上的一切逃往地球等於前面二十年積累下來的成果全部白費了。他現在是將軍,是南聯國不可或缺的英雄,只要他中規中矩地在諮詢部好好呆著,不犯原則性的大錯誤,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是囊中之物。前二十年吃的苦、受的罪不就是為了後面能夠享福嗎?他憑什麼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女孩冒這麼大的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