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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第公爵放下槍,回頭看向從林間奔跑過來的獵犬。那隻獵犬的身上被槍|彈擦過,血流如注,一見到公爵立刻蜷縮起尾巴嗚咽。
「大人?」
諾曼第公爵面沉如水,眼中結了一層寒冰:「異教徒再次集結成群,死灰復燃,他們藏在巴黎建築群的陰影底下,伺機破壞和平,殺害無辜的女性,其罪不可赦免。我以諾曼第公爵之名,命令軍隊找出所有異教徒,若反抗,當場格殺。反之,擇日處以火刑。」
他對異教徒們失去了耐性,選擇全數格殺。
身旁一名雖是男僕裝扮,實則是公爵下屬,軍隊裡出來的將士當即領命,毫不遲疑地策馬離開諾曼第山莊,來到巴黎軍政處,將公爵閣下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軍隊立即出行,抓捕那些藏在平民中的異教徒。異教徒反抗,則奉命當場格殺,反之,被抓捕的異教徒則被抓至刑場,當眾火刑。
目睹一切的巴黎民眾,心思各異。當然沒有利益糾葛之下的平民們更加支持諾曼第公爵的統治,因為他們憎惡著那些比魔鬼還令人噁心的異教徒。
鐵血公爵及其軍隊威名再次震撼整個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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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被鐵鏈拷住,而身處的地方是一間昏暗的石屋。他無法適應這樣的黑暗,不過很快就有燭光亮起來。
他看向燭光後面的人,杜蘭德夫人。
杜蘭德夫人穿著簡樸的衣裙,照著一件黑色披風。她手執燭台,放到一旁,摘下兜帽,看向安德烈微笑著說:「好久不見,安德烈。」
安德烈瞪大眼睛:「為什麼?」
杜蘭德夫人:「說起來很長,不過我很願意為您解答所有的疑惑。您願意先聽哪個方面的呢?聽我解釋您的疑惑,還是聽我對您悲痛的控訴?」
悲痛的控訴?安德烈不明所以:「您在說什麼?」
杜蘭德夫人用食指按著太陽穴,來回踱步片刻,再次對上安德烈疑惑不解的目光,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是喜歡你,安德烈。假如你曾有一刻接受我的話,我一定會拼盡一切保護你。可惜,」她冷了語氣:「你跟其他平庸的男人一樣,選擇了擁有嫁妝和身份的伊莎貝爾小姐。」
「我把您當朋友。」
「謝謝,不過還是算了吧。」杜蘭德夫人聳肩:「安德烈,讓我來告訴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我,把你當成了祭品,獻給惡魔。」
「你知道嗎?惡魔喜歡紅髮美人,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漂亮的、年輕的紅髮女孩,可惜都是一群不自愛的婊|子,連血都髒污不堪。乾淨漂亮的女孩子卻不是惡魔喜歡的樣子,沒辦法,只能用一點她們的鮮血。」
安德烈:「你果然是異教徒!」
杜蘭德夫人:「很驚訝嗎?可是當你找到我,說要招魔的時候就應該猜得到吧。還是你單純的以為,召喚惡魔不需要付出代價?」
安德烈知道需要代價,卻沒有想過是以生命、以鮮血為代價。
「那麼,為什麼您要抓我?我不是處女。」他甚至也不是女人。
「乾淨的靈魂就足夠了。」杜蘭德夫人的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你知道『夏娃』計劃嗎?」
安德烈搖頭,心裡陡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們要乾淨的身體來孕育惡魔的子嗣,迎接新魔神的到來。」杜蘭德夫人停頓片刻,沒有再說話。
安德烈:「我不會對不起伊莎貝爾。」他以為杜蘭德夫人是想利用他的身體作為惡魔降臨人間的容器,然後再讓其他無辜可憐的女孩懷孕。
聞言,杜蘭德夫人的笑容更為詭異。
安德烈見狀,心中的不安感逐漸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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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圓形台上,四肢癱軟無力。他偏過頭,看見四周圍滿人,他們統一穿著黑色披風,分不清性別,看不到面孔,各自執著一根蠟燭。
安德烈想起身,起不來。他又想說話,可是喉嚨里只能發出不成調的音節。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招魔的祭品,恐慌和緊張攥住他的心臟。
這是一群崇拜魔鬼、殺害無辜少女的異教徒,他們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可言。
安德烈曾經在書籍中閱讀過關於異教徒的描述,但他以為那隻存在於未開化之地,絕對想不到巴黎這樣一座先進文明的城市竟然藏著龐大的異教徒群。
異教徒們圍繞著安德烈,竊竊私語,下一刻,他們井然有序地排隊離開。人群一散開,安德烈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有多廣闊,四周圍是類似於鬥獸台的位置,每個人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
接著,安德烈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五個少女。少女的頭部套著黑色布袋,她們穿著白裙子,看上去純潔又美麗。
她們被綁在十字架上,如待宰的羔羊。
這時,有五個人走到少女面前,用鋒利的小刀割開少女的手腕,鮮血滴落下來,順著凹槽流到安德烈身旁,鮮血將他團團圍住。
聞著鮮血的腥味,安德烈難受得幾乎作嘔,他的胃部在燃燒,恐懼本來侵襲了他的心臟,在看到異教徒的暴行後,憤怒又驅趕走了所有的恐懼。
安德烈瞪著異教徒們,他認出殺害少女的其中一個異教徒,那是杜蘭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