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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信的當日，秦燁便辭去了武林盟主一職。此舉倒是大大出了武林中人的意外。畢竟有誰會居其位又輕易讓出的？他們之所以借龍盛宇的事企圖來打擊秦燁，倒也真沒想到，秦燁會讓位。這措手不及之下，不僅龍盛宇的事情被掩蓋，翔龍盟的威勢卻更勝了從前。而秦燁的江湖地位再次水漲船高起來。這種一舉多得的計謀也只有出自龍盛宇這個天才的腦袋了。整個翔龍盟上下對於龍盛宇則更是敬佩起來。
然而江湖中風起雲湧，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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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樹菇
2009.10.12
第六章販馬
第六章販馬
時至春暖花開之際。
到處生機盎然的翔龍盟總壇，有一處卻始終是相當冷清。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cháo汐閣基本成了翔龍盟總壇內的一個禁地。平時也只有當值的兄弟又或是送膳食的侍女們會到cháo汐閣來。否則得話，根本就很少有人踏足這個地方。可是雖然冷清，但任誰都知道，此處恐怕是翔龍盟內最得人關心的地方了。
各大堂主對龍客卿的情況都是相當關心的。更何況還有一個秦燁在內。但不知道為什麼，盟中的兄弟們上上下下都有點想避開這裡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對龍盛宇傷殘的歉疚，也或許是因為震懾於龍盛宇的行事風格。總之是敬而遠之。
這樣的情況，對龍盛宇而言反倒是求之不得。龍盛宇由於再次的元氣大傷，所以身體恢復的很慢。再加上後來每日不斷的文書來往，導致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羅笑對此狀況雖然不滿，但礙於龍盛宇的面，卻又不好發作。而龍盛宇不知因何原因，開始變的很沉默。基本除了有時候會指點羅笑武功之外，他都不太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房裡看書又或寫些什麼。
自從龍盛宇重傷之後，羅笑再也不願讓其他人照顧他哥，所以不管有多辛苦，他都日夜照看。直到龍盛宇的情況逐漸穩定之後，他才又開始每天的勤習武功。同時每日多次的往返與cháo汐閣和議事廳，替龍盛宇送些資料收些信函，也傳回一些江湖上的最新動向。要麼就是被秦燁吩咐去內醫堂取最新的藥材給龍盛宇送去。
不過龍盛宇和秦燁這樣的書面交流方式也讓翔龍盟眾感覺相當詭異。這到底算唱的哪出呢？反正不論發生什麼事，秦燁是絕對不會去cháo汐閣的，雖然龍盛宇絕對不會出cháo汐閣尚情有可緣，但秦燁的做法又未免太古怪。所以辛苦的就只能是羅笑。
至於祝祥之則被龍盛宇遣了回去，原因卻是自己擔待不起內醫堂堂主的親自照料。無奈之下的秦燁，只能讓祝祥之派出他最得力的助手葉小冉專門負責龍盛宇的狀況。葉小冉年紀雖然不大，但卻精通醫理，年紀比羅笑大了兩三歲，卻還是小孩子心性。龍盛宇也相當喜歡葉小冉，所以就留在了身邊，給羅笑倒是找了個年齡相仿的伴。
這天cháo汐閣內，羅笑正在和醫官葉小冉邊熬藥邊聊天。翔龍盟總壇和它外圍的城市最近開始熱鬧了起來。大量的馬販子來到了翔龍盟，希望能夠在一個比較安全的環境下交易。這也是翔龍盟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確保商販安全的措施上打造出的品牌形象。
醫官葉小冉邊朝著爐子扇扇子，邊對羅笑說：“哎！可真想出去看看！”
羅笑正蹲在一旁看著咕嚕咕嚕翻滾的藥汁，聞言道：“你想出去看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馬啊！”葉小冉兩眼閃光的看著羅笑，道：“你想，現在可有上千匹馬在我們城裡耶！那多壯觀？而且說不定有很多稀罕的品種呢。真想去看看啊！”葉小冉再次感嘆。
羅笑對馬倒還真沒有什麼太大感覺，倒是提到了馬之後，他眼前就忽然閃過了當初來翔龍盟之前，龍盛宇策馬狂奔的景象。哥，應該會很喜歡馬吧？想到這裡，羅笑有點忍不住想把這事告訴他哥。看看他哥是否會有興趣。
羅笑在心底里非常的擔心龍盛宇，都快四五個月過去了。可龍盛宇居然連房門都沒有出過。他不是不知道龍盛宇在彆扭在意什麼，不就是他的腿麼？在吃了用了很多傳說中的靈藥之後，龍盛宇的腿沒有絲毫起色。
羅笑每次在替龍盛宇按摩那雙越見纖細的腿時，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龍盛宇眼神中的哀戚和絕望。他雖然不清楚龍盛宇究竟在想什麼，但他明白，就以他哥這樣的性格，恐怕是很難接受別人把他當成一個廢人看待的。這恐怕也是龍盛宇長期都不出門的原因。他不願讓別人看到這樣的自己。
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龍盛宇難道就不會被憋壞麼？羅笑自認讓自己一日不出門都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想及這個，羅笑就想到如果他哥喜歡馬，那何不要他跟自己一起出去看看馬，散散心也是好事？所以說，羅笑還年輕，他怎麼就沒想過，龍盛宇此刻已經根本沒法騎馬，那要是拉他去看馬，不等於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麼？
沒想到這些的羅笑只是很純粹的想讓龍盛宇高興而已。所以他也不等葉小冉說話，逕自丟下一句道：“我去找我哥！你慢慢煎藥！”說著就跑了個沒影。
此刻的龍盛宇正端坐在書齋，查閱一些最近在江湖上發生的幾起頗為詭異的事件。他由於長期都沒有外出過，而且身體又虛弱，所以臉色顯得有些異樣的白皙，還透著不健康的青色。整個人顯得相當淡薄和纖瘦。
龍盛宇皺著眉，翻看著那幾宗案例。遭襲擊的各類身份都有，卻基本都是一些幫派的頭目，而且行兇人也相當兇殘，基本都是滿門。這種手段，比之年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禁讓龍盛宇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裡騰升。到底會是什麼人呢？做這樣的事，又是為什麼？
書齋的門被打開，羅笑走了進來。他一看到龍盛宇眉頭緊皺的樣子，從心底里就湧出不愉快和心痛的感覺。他不希望他哥再因為秦燁的事情而煩神，他又多麼希望可以代替龍盛宇受那麼多的苦難。他悄然走到龍盛宇身邊，取過一旁的外袍給他披上。同時說道：“哥！你又在操心了！你就不能聽我的，好好休息下麼？”
龍盛宇朝著羅笑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沒事的。如果沒事可做，那我才要煩。”龍盛宇對羅笑是非常喜愛的。這個大小孩，在這段時間內有著驚人的成長。不僅僅是武學上的進步，心智上也有了很明顯的成熟。而他對龍盛宇無微不至的照顧，才是龍盛宇心裡最為感激的。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羅笑按下心裡被龍盛宇的那抹微笑所激盪的心情，深吸一口氣道：“哥！聽說翔龍盟外來了很多馬販子準備交易馬匹。你想不想去看看？”
龍盛宇有些驚訝的看著羅笑，說道：“馬販子？這是怎麼回事？”
羅笑還以為龍盛宇對這些馬匹感興趣，於是添油加醋的把葉小冉傳給他的話，又說了一遍。末了還慫恿道：“哥！你看，我們要不就一起去看看吧？一下能看見這麼多披馬，可不容易啊！說不定還有好馬！”
此刻的龍盛宇聽了羅笑的話，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之後，他才朝著羅笑說道：“羅笑，你是說翔龍盟外有那麼多的馬，都是馬販子帶來買賣的麼？”
羅笑一開始見龍盛宇在沉思，還以為他是自考慮是不是要出，沒想到卻問了自己這麼個問題，當下答道：“我倒是沒有親眼見到。不過聽小冉說，每年翔龍盟這裡都會專設一個馬匹交易的會場。特別是這幾年，越來越火。每次都有上千匹好馬呢。”
上千匹好馬？龍盛宇雙目微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秦燁啊秦燁，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呢？你的心到底有多大？
羅笑不明所以的看著龍盛宇，催促道：“哥，我們去看看吧？你都好久沒有出門了！”
龍盛宇看了看羅笑，只見他滿臉期待，不由心裡暗嘆一聲，自己這幅模樣又怎麼走的出去？說實話，直到今天龍盛宇還是沒法接受自己在未來可能都需要坐著輪椅才能到處移動。對於一個原本擁有高絕武藝，矯健身手的龍盛宇而言，變成一個一無所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可能還能接受。但現在這副殘廢的模樣，卻是他怎麼都不可能接受的。若非是抱著任何情況下，都要不擇手段活下去的這句座右銘，他龍盛宇可能早就死了。
對於現在每日都在當飯吃的藥，龍盛宇已經吃煩了，也吃絕望了。原本就略通醫理的龍盛宇，看著自己的腿又怎能不知，它們已經開始呈現了肌肉嚴重萎縮的狀態。這種狀態下，莫說是回到現代去治，就算真有什麼靈藥可醫，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站起來了，最多也就是恢復知覺罷了。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一點起色也沒有。
面對秦燁不斷送來的珍稀藥材，龍盛宇有時迫不得已的吃了點，有時則根本就丟在一旁。其實他心裡也知道，發生這種事，秦燁也不好受，他這麼做估計不但是想給他龍盛宇留個念想，也給他秦燁自己留個希望吧？但龍盛宇對此已經絕望。
仿佛是看出了龍盛宇的猶豫，羅笑上前俯身輕抱著龍盛宇，在他耳邊說道：“哥！其實沒事的！不論你怎樣了，你還是你啊！你還是有你的驕傲啊！你的驕傲又不是因為你的腿而來。你不是總說，你龍盛宇就是龍盛宇，不會變其他任何人麼？可難道你現在就因為你的腿被廢了，你整個人也廢了嗎？”羅笑知道自己的話有點重，但是他感覺此刻若他不對龍盛宇說些什麼，他自己心裡就會憋的慌。
龍盛宇神色複雜，口中道：“羅笑！”
羅笑抱著龍盛宇死死的，繼續說道：“哥！你別這樣好不好？就算你沒了雙腿，可你有我啊！我可以當你的雙腿，我可以照顧你，我死都不會離開你的！”
龍盛宇心神一震，一把推著羅笑，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不許胡說！你才多大年紀，就死啊死的！以後再不許這樣！聽到沒有？”
羅笑露出憨厚的笑容，對著龍盛宇說道：“嘿！我聽哥的。以後不再亂說就是了。但是哥，你一定要答應我。和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好不好？”
龍盛宇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羅笑見狀歡呼雀躍著又跑出了書齋，口中大聲道：“哥，你等著，我去準備準備！我們過會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