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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都五國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各國邊境處卻總是烽火不斷。北方景國仗著自己兵強馬壯,屢次揮師南下進犯衛國。而景國侯最寵愛夫人司綾是月見國人,因而暫時沒有對月見國出手。容、衛兩國因容王與容後所結秦晉之好,關係還算穩定,衛國出事,容國必定出兵營救。幾次下來,兵馬損耗頗大,好在容國國庫充盈,北邊又有連綿幾百里的天澤山保護,這才保持了容國境內一直以來的安定。

    據傳千字帛一直都秘密保存,畢竟是久遠的事情,說多了大家只當是一個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世人只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份帛書,現在是否還存著,存在何處,無人知曉。薛子謙也只是聽聞過千字帛,沒有想到竟然就秘密存放在容國境內。

    “這本該是在本王駕鶴之前才能告訴世子的……咳咳,可本王總有感覺,覺得自己快沒多少時日了,總怕有一日安靜睡去再也見不到新一日的容國。

    軒兒終究是要繼承王位的,晚一日,不如早一日讓他知道自己的責任。”

    “陛下……陛下三思啊……”子謙泣不成聲。

    “子謙,本王自己的身子,本王清楚。更何況,本王相信軒兒能夠守護好這千字帛。”  

    “……是。”

    容王正坐淳安殿上,子謙替他端來湯藥,容王皺眉服下,臉上氣色漸漸轉好,方才說話時虛弱的樣子像是假的一般。

    容王的目光朝she箭場的方向微微一抬,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she決

    容軒練了一天的箭,虎口處被磨出深深的血痕。從小嬌生慣養的,從未受過這樣的苦。幾次痛得要落淚,看到靖無涯左手上染上鮮血的紗布,就又把眼淚逼了回去。一天下來,肩膀酸痛得不行。宮人簡言替他上好藥之後又替他揉了揉肩膀。

    隨侍的流芡在一旁道:“主子,明天起來肩膀恐怕會沉得抬不起來,您……”

    容軒一拉手臂,果然痛得不行,臉上卻是勉強著:“沒事,我畢竟是一國公子,哪有我辦不到的事是吧哎喲……”

    簡言忙護住他的肩膀勸道:“公子,不早了,簡言再替您揉一揉,早些休息吧。”  

    正說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是我。”

    聽到是無涯的聲音,容軒忙讓流芡去開門。

    “這麼晚了,還不睡麼?”

    靖無涯仍是白天裡那一身霜衣,手上纏著的,是容軒剛剛替他換好的紗布。

    “無涯,我會好好練箭……你明天,不要動手了。”容軒看著他的手,心裡忍不住地覺得疼。

    無涯走到他身邊,攤開容軒的右手,細細看著剛上了藥的地方。手輕輕覆上,容軒只覺掌心一片冰涼,再看時,手上已多了一枚玉制的she決。

    “明日再she箭時,戴著它,便不會痛了。”

    說完,微微頷首,退出了寢殿。那she決上簡單刻著些紋路,樸素大方。容軒握著那一枚冰涼,心裡一片溫熱。

    簡言笑道:“靖將軍對公子真好。”

    容軒微微一笑,隨後又斜了一眼簡言和流芡:“你們倆若不在這兒,他對我更好。”  

    “哎喲,小的冤枉啊。”流芡做作地抹著眼睛,容軒笑著打了他一下。

    “靖將軍啊,什麼都好,人長得好,身手也好,就連那氣質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話少了些,覺得不好親近。”簡言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和容軒說著。

    流芡接過話頭接著道:“是了。下面好些宮人都和我說,看到靖將軍,連話都不敢說。可畢竟是住在一個宮裡的,總不能老當他不存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和他搭幾句,可靖將軍話少得能把人凍住。”說罷還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

    容軒轉了轉眼珠,想起剛認識無涯的時候,他確實是個話少的怪人,自己不問他就不說。可相處的久了,發現靖無涯還是挺能說的。他遊歷過臨都五國,光是和容軒聊起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夠容軒聽的,於是一臉奇怪地看著流芡:“沒有啊,有時候我倒是覺得,他話少一點就好了。”想起自己幾次被他言語戲弄容軒就滿頭黑線。

    流芡和簡言對視了一眼,隨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正是呢。主子,靖將軍啊,好像也就對您才話多。”

    次日she箭,無涯見他沒有戴上she決,臉上疑惑。容軒笑著掏出昨日他給的she決,玩笑似的央著要無涯親自給他戴上。無涯嘴上說著他怎麼這樣小孩子心性,卻也還是接過she決替他戴上。容軒看著拇指上的she決,笑得歡天喜地。  

    “這便是定情信物了,你親自給我戴上的,反悔不得。”

    無涯看著那紋路樸素的she決一愣,隨後劍眉微微一皺,輕聲道:“早知道就刻得更好看些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這定的是哪門子情?she箭去。”

    容軒學習she箭的進度很慢。到底是從來沒有碰過這些東西的人,即使是有無涯的引導,容軒的進步也還是很微小。日子一天天過去,無涯看在眼裡,心裡著急著。容軒不是沒有努力,而是他拼命努力了也還是只能顫顫巍巍地拉開一點點弓箭。

    容軒累的直冒汗,臉頰兩邊的頭髮都因汗水而粘連一片。休息的時候整個人癱在一邊動彈不得。

    “我到底是欠了誰的……”容軒抱怨道。

    無涯丟了塊浸了水的帕布給他,容軒接在手裡,人仍是一動不動。無涯走過去取過他手中的帕布,替他細細擦著,容軒乾脆閉著眼睛休息。

    “雖然是很想學得像你一樣,可是實在是動力不足……當個世子怎麼這麼累啊……”容軒哀號道,“現在手臂肌肉酸痛,抬起小臂時手都在抖……我……嗯?”  

    眼睛被冰涼的帕布遮住,額前的劉海被誰撩開,又是什麼東西溫溫軟軟的,輕輕在自己額上覆著。

    “我知道你辛苦。”

    容軒頓時噤聲,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攀上捂著自己眼睛的手,觸到紗布之後,輕吐一口氣。

    “為什麼?”聲音顫抖著,又驚又喜。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無涯俊朗的面容。

    無涯看著他,莞爾輕問:“休息夠了?繼續吧。”說著將容軒牽起身來,準備領他到靶前。

    容軒扯了扯手腕,愣神問道:“無涯?”

    無涯沒有回頭看他,指著那靶心說道:“你什麼時候贏了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方才是真是假。”

    容軒小聲道:“那你不如告訴我你不打算說。”而後拉起弓箭,努力瞄準靶心,沒有看到身後的靖無涯正伸手拿兩指輕輕捂著自己的唇,偷偷笑了一聲。

    幾天的訓練之後,容軒總算能像模像樣地拉開弓,可弓拉開了,she出的箭卻沒什麼準頭。好不容易she出一支箭,嚇得拾箭的侍僕跪下磕頭,說自己沒犯什麼事,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饒他一命。容軒臉上一黑,收了弓箭轉身想走,回頭看到死死盯著自己的靖無涯,脊背一涼,又顫抖著舉起弓箭,一看到他舉起弓箭,方才顫著腳步走到靶子周圍準備拾箭的侍僕又忙不迭地四下散開。  

    “你說我she個箭他們有什麼好逃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晚膳的時候容軒跟無涯抱怨著。

    “他們大概也覺,比起給你面子,自己的命要重要。”無涯慢條斯理道。

    離冊封大典還有一天的傍晚,容軒的箭終於開始漸漸接近靶心,第一次把箭she進靶心的時候,容軒激動地跑過去,樂顛顛地抱著箭靶對無涯說:“無涯,我們把這個搬回去放宮裡好不好?多有紀念意義啊。”

    再往後容軒在準頭上的進步就明顯了,基本上十次有九次能中紅心,跑偏的一次至少也不會脫靶。

    無涯看著,臉上多了一份笑意。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正想囑咐流芡先回宮準備晚膳,可四下都找不見流芡的人。

    “容軒,你繼續練著,我去找找流芡。”

    “去吧去吧。”容軒心情大好,拉弓時嘴角邊也有了笑意,無涯望望他,又是一箭正中紅心,然後安心找流芡去了。

    說起來也奇怪,幾日來流芡天天隨侍周圍一步不離,今天居然出奇地不在身邊。不過有道是人有三急,無涯找了一會兒沒瞧見,就想先回去,流芡總會儘早趕回來的。  

    “想不到公子she箭已能十發九中了。”

    “還不是因為有那靖無涯的幫助。”

    聽到有人嚼舌根,無涯連忙側身一躲隱在柱子後。

    “這靖將軍可真厲害,聽說公子對他言聽計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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