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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面就脫人衣服,軒兒,什麼時候學壞的?”
心臟猛地一跳,一瞬間覺得渾身的血都開始往腳心流去,隨後又迅速地涌了上來。容軒冷抽一聲,還來不及出聲下一瞬手腕就被緊緊抓住,整個人猛地被摔入床榻中,結結實實地被無涯壓在身下。
面罩被扯開,無涯將吻欲吻地湊到容軒唇邊,輕聲問道:“你想找什麼?”
容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壓迫得渾身發抖。無涯垂下的頭髮蘇蘇痒痒地落在他臉上個頸間。他看著無涯從從懷中掏出兵主令,明知故問道:
“你想要它?”
容軒咬了咬牙伸手就要去躲,結果立刻被無涯壓制住了動彈不得。
“難得主動來找我一回,像只貓似的在我的房間裡悄無聲息地東翻西找,為的卻不是我,太讓我傷心了。”無涯輕笑道。
容軒一手用勁甩開無涯翻身想逃,無涯一手抓著容軒的左腕,一手按住容軒的頭把他壓回床榻。
“軒兒不是想要兵主令麼,這麼千辛萬苦入了本公子的營帳,無功而返可不大好吧,這樣就太對不起在後山上潛伏了大半夜的十二萬容軍了。”
容軒驚道:“你怎麼會……”
黑暗中聽到無涯輕輕一笑。
帳外忽然混亂起來,冒出眾多的人舉著火把在附近跑來跑去,有人跑進營帳,在屏風外恭敬道:“公子,抓到了。”
容軒心裡一涼。
“退下吧。”
“是。”
無涯鬆開了容軒,起身掌燈。
“你早就知道我要來,是不是。”容軒問道。
“如果下次你派來的探子不被十三抓到的話,也許我會如你所願有些驚訝。”
容軒自嘲道:“黎司,究竟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
無涯直起身子,一雙異色的瞳眸看向容軒,目光深不見底。
“沒有這樣的事,”無涯收回目光背過身去,收起了手中的火種。
容軒看著他手中的兵主令,心裡一陣火燒,幾步跨近他身邊,雙指一伸,被無涯側身躲開卡住了手腕。
“出手倒是迅疾了很多,”無涯笑道,“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徒弟。”
“你放開我!”
“放開你,由著你來搶我手中的令牌嗎?”
容軒冷笑道:“不搶,難道還等著你給我嗎?!”
“可以。”
容軒渾身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無涯淺淺笑道:“我說,可以。可以給你。”
容軒斜睨道:“我不信你會這麼好心。”
“原來軒兒還是挺懂我的。”
“哼。”
無涯鬆開容軒的手腕,把兵主令放在兩人之間。
“我可以不要兵主令。”
容軒伸手就要來奪,無涯手腕一轉把兵主令又收了回來,冰藍的右眼一閃一閃。
“但是,我要你。”
容軒恨得咬牙切齒,一拳砸向無涯。
無涯推掌包住容軒的拳頭,一個轉身從容軒背後抱住他,一手掐上了他的下巴。
“軒兒,在我這裡動拳腳,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
“無恥……”
“我無恥?”無涯的手沿著容軒的臉撫向耳根,湊近了輕語,“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一樁交易麼?”
容軒冷笑一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黎司公子尚且對我有興趣,所以想要用整個天下來討好我?”
無涯的手指僵住,薄唇微微一抿,轉而玩世不恭道:
“可以這麼理解。”
營帳外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容軒極度不安地看向帳外,但除了模糊的人影,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看來冷柏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提前通知了後山上埋伏著的容軍。”
營帳外的廝殺聲響起,雷霆乍驚般的怒吼聲和混亂的兵器相見聲,容軒不得不相信最後還是落到了這般境地,兩軍相交。
贏不過他。
容軒在心中恨恨道。
“軒大哥!”
“冷柏?”
容軒和無涯同時一驚。他迅速地轉頭看向無涯,抓到了強裝的鎮定後的一絲慌亂。
“‘軒大哥’……呵……”無涯冷哼一聲,“軒兒何時起和冷柏這樣親近了?”
“你要幹什麼?!”
無涯的目光驟然變冷,他攬過容軒的脖子,咬上他的嘴唇狠狠侵蝕下去。
“你……放開……唔……”
無力的捶打,只不過是白費力氣。
容軒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身子開始漸漸發軟。
“容軒,不許閉眼睛,看著我。”
無涯低吼著命令道,隨後不給容軒片刻喘息的時間,掠奪性地侵占著他的唇齒。
看著我,容軒,往後都只需要看著我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混戰
“如何啊,軒兒,用你一己之身來換兵主令?很合算,不是嗎?”
無涯伸手掐住容軒的臉,逼他看著自己,而容軒似乎還因為剛才的親吻有些頭昏目眩,雙手不自覺地抓著無涯的褻衣。無涯明顯開始不耐煩起來,他逼近了容軒,近乎命令似的說道:“快說啊,說‘好的’。”
容軒定睛看著他的臉,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東西。
自己在幹什麼,這樣被他扣在面前,如果想逃,其實還是可以掙扎的,可是為什麼沒有。而他又在幹什麼,黎司,這個景國最最驕傲的公子,他夢寐了二十二年的東西,就寄托在這塊小小的令牌上,現在卻要拿來交換?臉上的倉皇和鎮定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錯亂,他怎麼了,他不該是永遠眉目含霜高高在上,將所有人的生死都捏在手中的嗎。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
“說啊!”無涯怒吼道。
“你真是瘋了。”
無涯一愣,埋下頭吃吃地笑起來。
“是瘋了,”他忽然笑得狂躁,忘乎所以,頭埋在容軒頸間,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容軒說話,“容王陛下要不要早做決斷?還是要等到帳外的容軍被剿滅乾淨,離昌國兵臨城下之後,才肯同意我的提議,嗯?”
容軒冷哼一聲:“我憑什麼信你?”
“你說什麼。”
“就連顏都和雪衣都在你的算計之中,我又憑什麼信你?顏都他……”
“對你心懷不軌之人,我有什麼理由留他。”
“那麼雪衣呢,”容軒道,“你重金把他贖出青樓,為了他殺了那麼多人,他一心為你,到最後他要送死,你竟然連一點阻攔都沒有。你從前那麼心愛的人,到最後也可以不眨眼睛地看著他死在面前,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無涯擰起眉毛:“心愛?”
容軒一手推開無涯,喉頭哽咽:“你殺了這麼多人,難道心裡連一絲愧疚都沒有嗎?”
“那麼陛下呢,親手葬送了一千將士和心愛的王后的性命,心裡有愧疚嗎?”無涯念到‘心愛’二字的時候,故意加重的語氣。
“那日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活在後悔中!”
“既然這麼後悔雙手沾滿鮮血,你為什麼還想繼續奪這江山?”無涯抬了抬頭,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fèng,似有嘲笑,“難道你不知道,那樣只會流更多的血嗎?”
“自古以來,哪一個王朝不是從血泊中站立起來的。”容軒不自覺就用了從前流芡講的話。
無涯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而且每一滴血,都是因為王的貪念和欲望而流。血流得越多,欲望就越龐大,想要的就會越來越多。”
“相比之下,我所殺的人又算得了什麼?只不過因為他們幾人與你不是毫無關係之人,軒兒就這樣苛責我?”
“強詞奪理!”
“如今軒兒真是大了,也知道到別人這兒來偷東西,”無涯冷笑著,悄無聲息地掐住容軒的喉嚨,“是什麼忽然讓你下定決心的?是顏都?”
“與你無關!”
“公子!”有兵卒闖入營帳,“西北三十里處,發現離昌軍隊。”
“知道了,退下吧。”
兵卒的腳步聲慢慢遠去。
無涯忽然笑起來,趁其不備伸指點住容軒,容軒連聲音都來不及出就被無涯一把抱起。
“你要幹什麼?”
無涯低頭在他額間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