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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登時噤聲,再也說不下去。
容軒道:“眾叛親離?呵,如果不是你挖空心思造就了這一切,我怎麼可能會眾叛親離?”
“黎司,如果不是你,顏都不會叛國,簡言不會死,流芡不會神傷,玄月不會孤苦伶仃,顏熙不會死無全屍,容敏不會這般誤會我。而在我只能依靠無涯的時候,你還從我身邊帶走了他!”
“我就是無涯!”
“你少在這兒噁心我!”容軒嘶吼道,拳頭緊握,全身都在顫抖,“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像他?”
兩人四目相對,凝視許久,容軒背過身去又一次開口:“你走吧。”
“不……不是這樣……”
“不走是嗎,那我走。”
“軒兒!”
“我說了不許你這麼……唔……?!”
無涯猛然湊上前來死死扣住容軒,唇瓣不由分說地覆了上來,掠奪般地占有著容軒。容軒揪住他的領口,努力穩定著神志一松牙關狠狠地咬了下去。無涯吃痛,皺了皺眉但是沒有放開他,血腥味在兩人口腔中慢慢散開,唇舌間卻是愈發火熱的交纏。
“你幹什麼……呃……?!”
無涯面帶暴戾,指尖極其迅速地遊走在容軒身上,轉瞬間地上已經是零落了兩人的衣衫。容軒被壓製得動彈不得,無涯對他太過了解,知道怎樣的逗弄最能夠引起容軒的反應,即便是心有不甘,卻無法否認身體正在受他牽引著走向歡愉的頂峰。
“我不許你走……你也別想趕走我……”
“無涯……呃!好痛……你放開我……唔……”
右眼耀眼的冰藍,鑲嵌在無涯暴戾而又俊邪的面容上看起來十分妖異可怖。身下的痛楚是無涯極端的占有,沒有溫柔可言,只是一次又一次粗暴而又蠻橫無禮地想要證明自己的獨占。
“你是我的……”
“從來都不是……呃!哈啊……”
“你是我的……”
“呃……你現在……哈啊……唔……也只剩下……呃,這種方式的占有了……哈啊……靖無涯……我真可憐你……”
無涯用腰帶束住了容軒的手腳,逼迫他跪倒在榻,伸手將他的腰高高攬起,狂躁的蹂。躪。幾乎要將容軒碾碎一般。容軒差一點就要哭出聲來,拼命咬住嘴唇,卻被無涯探入的手指被迫打開了牙關,哭聲混雜著煽情的喘息,一邊想要保持理智一邊又無奈地沉浸其中的迷亂表情,引誘著無涯更具侵略性的深入。
淚水因為痛楚而流下,混淆在汗水之中,讓人分辨不清,容軒覺得,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碎裂。
“軒兒,我不會放你走……絕不……”
意識迷離之前,容軒覺得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真是可笑,只不過是想把你從心裡剜走,怎麼胸膛里,就什麼也不剩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莫里唐因為自己的一點私事,暫時不能更文了,前後大約會有一個星期的空檔,具體什麼時候開始並不確定,那段空檔之後一定會抽最近的一周每日兩更補上,請大家繼續支持莫里唐哈…☆、情絕
榻上二人皆是醒著,狂風暴雨般的歡愛過後,不再是甜膩和溫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樣的靜寂。
容軒早已經流光了淚,憤恨也好,心痛也罷,都開始趨於平靜,無知無覺地倒落在無涯懷裡安靜得悄無聲息。無涯的眼中也沒有什麼神采,臂彎是不自覺地收緊,容軒沒有迎合也沒有反抗,失了魂一樣任由他擺布。
無涯起身,看到容軒避開了自己的眼神,臉上一僵,試探般地垂頭吻著容軒的墨色的發。吻落在唇上,鼻尖,眼瞼,最後擦著臉頰移去耳廓。
“軒兒……”無涯低語道。
這聲輕喚,引得容軒驟然擰起了眉毛,渾身一緊,猛地推開了無涯意欲欺下的身子,羞於周身的。赤。裸,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穿回身上。無涯看著他沒有發話,一邊穿衣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容軒。剛剛披上茜紅稠衣的容軒正準備伸手理正衣襟,背後一個帶著怯意的溫暖胸膛貼了過來,霜白的衣落在茜紅的袖上,猶如冬雪掩梅。
“放開。”
“你要去哪?”
容軒淡淡回道:“這於你又有什麼相關?”
無涯微微一怔,輕環著容軒的臂膀沒有鬆開。
自己是怎樣千百萬遍乞求著,天澤山上救我的人不是黎司,容宮裡為了自己受傷,教自己習劍,花了一夜的時間做出拙劣而又只契合我一人手指的she決的人,不是黎司,自己寫了紛紛揚揚無數手信,寄去萬千情思的人,不是黎司,自己不遠萬里迢迢不顧路途險惡也想見到的人,不是黎司。
“軒兒。”
“軒兒,我喜歡你。”
“如若反悔,無涯願受凌遲車裂,不得好死。”
他本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為什麼你是黎司?嗯?
為什麼到頭來,就連最初的相遇都是你的算計?
容軒輕咬住嘴唇,不甘心地發現自己仍舊依戀這人身上獨有的淺淡香氣。
“千字帛你拿到了,這天下也快到你手中了吧?我於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你何必再做出這麼一副樣子來,給誰看?”
“容軒!”無涯含著苦澀低吼道。
“我不想聽到你開口,一個字都不想,”容軒駁道,轉身伸手輕輕撫上無涯的臉,無涯僵硬著的臉略有緩和,旋即又因為容軒的話而冰凍起來,“如果可以,真想把你撕爛了,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容軒甩開無涯的手,穿戴整齊後,抓過錦袍裹住身子抬腳就要往屋外走去。
“軒兒!”
身後無涯焦急的聲音響起,容軒眉頭緊鎖,不想理會,推開木門的一瞬間,門外響起了什麼機關扣動的聲響,迎面一支冷箭擦著容軒的耳鬢向後she去。
“無……!”
容軒登時腦中腦中一片空白,忙轉過頭去看他。無涯躲過流箭,大步衝到容軒身邊將他拽到自己身後,隨後抬腳一踢將屋內的桌子掀倒在地,容軒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無涯安置在了桌後。門外一陣整整齊齊的機關聲,旋即是數十枚弓箭齊發的聲音,容軒渾身一涼,屋內一陣弓箭破窗而入,隨後是衣袖翻飛和箭身掃落在地的聲響。屋內尚有流箭剛剛掃落的聲響,門外又是機關的扣動,安靜了不到一瞬又是一陣箭雨襲來。容軒呆在木桌後,驚恐得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一枚飛箭穿透了桌面落在腳邊,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看向無涯,他依舊霜衣翩翩地在屋內站著,腳邊落盡了斷箭。
“你……”
無涯微微動了動手,容軒看到他指間滑出數枚銀鏢,抬手一掃,只見一排銀光閃過,屋外立刻發出了一片慘叫聲,而後又歸於平靜。冷漠的霜衣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泄露了憤怒還是泄露了恐懼。
“軒兒?”無涯繞到容軒面前,猶豫再三還是往後退了一步,躊躇著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傷到?”
看著容軒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自己,心裡竟然忍不住為剛才那聲欲吐未吐的“無涯”而有些欣喜,正準備伸手扶他,容軒避開了他站起身來,冷冷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還真是喜歡一式多用。”
無涯訕訕地頓住手,奇怪地看著容軒:“什麼?”
“四方松木的圈套,是你指使的吧?”
無涯臉色一白。
“你說什麼?”
“然後你在臨宮又設計了我一次?”容軒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是……我怎麼可能……”無涯急著伸手過來要觸上容軒,被容軒揮掌打開。
“今天這情景,和我們在萬源客棧的遭遇又有什麼不同?!”
無涯咬著唇,牙齒發著顫,口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難怪那天風不言會那麼驚訝自己的到來,因為無涯確實不在他手上。
是了,如果是黎司,這所有的一切還有什麼說不通的?
容軒又一次默默理順了所有的事情。黎司清楚的知道顏家和容家的關係,為了得到千字帛,所以他策反了顏都,他也知道了自己是個斷袖,為了接近自己,竟然也捨得下血本親自出馬。天澤山上重遇顏都,恐怕也是在他的算計之中。簡言認出了他,所以他讓雪衣殺了簡言。他讓雪衣在城中散布千字帛的消息,讓自己覺得全臨都都開始對千字帛虎視眈眈,他自信在慌亂的時候,自己只會找他作依靠,顏都沒有辦法替他問出關鍵的下落,於是有了四方松木的一夜,徹底毀了自己對顏都的信賴,讓自己只能依附著他。萬源客棧一事更引引得自己把千字帛的關鍵泄露給了他。他覺得顏都對自己依然有所留戀,所以要他殺了顏熙以表忠心。也是他讓風不言給自己發信,把自己困在永安城中,好隨時找機會讓自己客死他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