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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哎呀呀,有疑問啊!但這五百年我可是知道了,這小水兒若是不想搭理你,你就是吼破了嗓子,他也不會說一個字。嗯,你最好按著他的話來,不然最後的最後……哎,你還是按著他的話來。
哎,我就這樣冥想沉坐,哦?我這樣做的應該是冥想沉坐吧。
周身,暖暖的,溫潤的,不斷凝集,不停運轉,生生不息地朝我湧來。我納悶,寒露不是明明是寒冷的嗎?為什麼這溫潤的感覺是寒露?
糾結!哎,不管了,這周身寒露運轉的太快,沒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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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兒~小水兒~”哈哈,我想仰天長嘯,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四肢五感,能看到了,能聽到,也能觸摸到了。
眼前這低垂的頭顱,微蹙的額角,如畫的眉眼,一身青衫,嗯,是我想像中的樣子!這就是我的小水兒,玄瀾。這是,睡著了?
“玄瀾!”我又吼了一嗓子,小爺我好不容易清醒,這又是過了多久。我擾擾頭,這是因為上次小水兒說的寒露的功效嗎?
“嗯?”這人終於清醒了,他先是睜開了雙眼,又好像不適得閉上眼睛,長長的半彎的扇子一樣微微煽動,半響他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他如墨的眼眸只印了一個我。砰砰砰!這是欣喜地感覺。
“寒露是你嗎?”清冷但是溫潤的聲音微抬,我品了一下,這是驚訝還是欣喜?
“嗯嗯!當然是我啦~”這屋就你我兩人,不是小爺還是鬼怪妖靈不成!對哦,好像還有這玩意兒的存在。
“寒露,你……”他頓了一下,半響,聲音有些低沉,微微帶了些顫,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你怎麼樣咯?”
“我?我很好啊~”我答道,“哦!我好像有了四肢五感,能看、能聽、能說、能嗅、能觸~哈哈!小爺這是終於重見天日了嗎?”我大笑補充道。
“嗯!”他肯定地附和道,重重地點點頭。我聽出來了,這次的聲音中是欣喜的聲音。
“寒露,你……你記起來以前了嗎?”這話,頓頓停停,我都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五百年來說話波瀾不驚、無波無瀾的小水兒咯。
“以前?”我撓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好像什麼都沒有唉!哎……”說罷,我還像模像樣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對以前不記得,總感覺就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但是看到眼前人這樣期待,我還是起了逗弄之心。
“哦……”他低頭,雙眸中閃過一縷我看不清、也還不來得及看懂的情緒,情緒太快快得我無法捕捉。半響,他抬眸,定定看著我的方向,沉聲道,“沒事,一定會好的。”
“哦。”我看到眼前這有些不一樣的玄瀾,總有什麼在心中波瀾起伏,有什麼想要呼之欲出,但是我抓不住。我有些抓心撓肺,真是莫名其妙,我有些想捶胸。
——
“小水兒~”
“嗯?”他從經書中抬眸。
“為什麼你沒敲木魚,這木魚還是一直“噠噠噠”地響個不停啊!”我這些日子才算弄清楚,原來以前噠噠噠的木魚聲也不全是小水兒自己敲得,哦,不對,應該是他每天還是會敲上一段時間的,可是這個木魚卻是日夜不息,晨昏不斷。
“嗯。陣法。”他又低頭看書。
“小水兒~你能不能把陣法停了啊,每天噠噠噠好煩啊!”我最看不得他全心全意看書,眼中沒我的樣子,就是不想讓他靜下心來。唉,雖然我剛醒來知曉的道理不多,可是想想就知道這是錯誤的,我怎麼能這麼壞呢!
“嗯。”
我等了半天,他還是沒動靜,我耐不住又問:“哎,我說小水兒,你怎麼還沒動作啊!”
他又從經書里抬眸回了句,“等你醒了。”
啊!什麼叫等我醒了啊,我一直醒了好不好啊!我暴躁地在木魚里轉圈,對了,忘了說了,我一直在木魚中心生活。
嗯,我現在應該是一縷幽魂。
一縷寄居在木魚中的幽魂,我想話本中應該是這樣寫的:我前世一定是因為什麼纏綿悱惻、難捨難忘的愛戀,然後在不願入輪迴,一心飄在這十丈軟紅等一人。魂不息,愛戀不斷。想想就纏綿緋色、動人心扉。
這是我從一個上山的門派小徒弟那裡聽來的,他那天偷偷跑來後山,說是要瞻仰下傳說中的木青山第一人,他傳說中五百年不下山的小師叔祖。
嗯,那天小水兒玄瀾應該是在山中不知哪裡修煉,我閒來無事就逗逗這位小徒弟兒。
然後,這位小徒弟兒鼻子一把淚一把向我分析了我的身世,自己感動地哭岔了氣。我在木魚中打個哈欠懶洋洋地想:嗯,也許小水兒就是我千百年來戀著的那一人兒。不然你看我怎麼五百年來都在他的木魚中不入輪迴呢。
嗯,一定是這樣的。我越想越對,等玄瀾回來就與他好好溫存感懷一番。
我還記得我那天用了自己最柔柔、最是溫情的嗓音問他:“小水兒~我們是不是前世相戀,後又無奈分離,我不入輪迴,你不入仙道,只等我們再續前緣。”
說罷,我還雙眸溫情脈脈的看著他,儘管他曾說他看到的僅僅是木魚中的一滴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