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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沒關係嗎?哎……和我有關係怎麼辦?”玄瀾像模像樣地輕嘆了聲?
寒露側頭,還是不解,看著他少有的迷茫之色,玄瀾這次也沒有去捉弄,只是指了指自己、自己所北的古劍還有腰間所系的木青山門徒的玉玦,末了又指了指寒露。
寒露咬牙鎖眉思索了半響,而後恍然大悟,氣憤地站起來,指著玄瀾大喝:“好啊!你現在想起來我是妖來你修道了,怎麼了,是想反目成仇,刀劍相向咯!好啊,枉小爺這六十載護著你,你這忘恩負義!你狼心狗肺!你……你個楊康,你個陳世美……”
玄瀾被他越來越離譜的怒罵氣笑了,這都什麼跟什麼,這都不知道活了幾千幾萬年的人了,能不能別這話本控啊!
“餵~”玄瀾看他罵的口乾舌燥了,遞上水壺,“小爺您喝口水繼續~”
“哼~”
“我說……”寒露灌了一口水,諾諾道:“玄瀾……你沒生氣吧。”
玄瀾看他這扭扭捏捏的小媳婦樣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欺負這少年了,打趣道:“小的不敢。”
“哼!”寒露扭頭,瞪著玄瀾狠狠道:“我是不會和你決裂的。”
一聲喟嘆:“求之不得。”
——
“寒露,寒露……寒露,醒醒!”
清冽的嗓音在耳邊迴響,寒露迷迷糊糊地正眼,雖然他總覺得夢裡他有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是他有些貪戀這清冽的嗓音。
“寒露,醒醒。”
“嗯?”寒露伸伸懶腰,“玄瀾,有事兒?”他明明想叫的小水兒,但是玄瀾兩字卻是從嘴角一溜的冒了出來,似乎是喊過千百萬遍,早已成習慣。
寒露搖搖頭,在木魚里轉了一圈,又聽到了“噠,噠,噠”的木魚聲。
哎,這麼長時間都有聽到,他還以為是玄瀾已經將陣法撤去了,果真是美夢太過醉人了嗎?可惜,他卻什麼都記得了,可惜啊可惜!
“嗯。”寒露將木魚安置在院中的陣法中,月光如華,盈盈清風瑟瑟,樹影婆娑,寒露僅僅透過木魚就感到了勃勃的生氣,還有熟悉的氣息,深吸一口氣,“今個兒是寒露?”
“嗯”,玄瀾清冷了五百年的臉龐也有了隱隱笑意,“你對氣息倒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那是,不看小爺是誰~”
雖然現在還不能看出他的形體,但是玄瀾想此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是得瑟,仰著臉,鳳目微挑,鼻孔朝天。
“一會兒我做法將月華和寒魄注入木魚陣中,你注意運轉靈犀。”
“月華和寒魄有用?那你以前怎麼不帶我多曬曬月亮?”
“這是五百年的月華和寒露精魄。”
“哦。”
“當真管用嗎?”寒露又抬聲質疑,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態,是被困了太久有些害怕,還是聽說能夠甦醒太過欣喜?
“嗯。管用。”
“哦。”
寒露松松肩,深吸一口氣,“那你趕緊的吧~小爺都等不及了!”
一聲輕笑,“好!”
木青山後山,僅有的一處庭院中,一縷清冷華光從一素白修長人的指尖逐漸擴大,顫顫巍巍,漸大漸寒,團團得包裹里整個木魚。
木魚中,寒露轉運周身,呼吸吐納,五百年月華與寒露精魄漸入四肢八脈,他只覺渾身舒暢至極,有什麼在這其間慢慢甦醒。
寒露在陷入沉睡之際,聽到清冷的嗓音說:“寒露,我等你回來。”
嗯,我會的,玄瀾。
——
☆、師叔下山
“寒露,此時不是你胡鬧的時候,快回去!”
“回去?回哪?”
“從哪來回哪去。”
“早先的千萬年我沒有意識,後來的二千多年我在黑暗中混混沌沌混,再後來的60多年我和你在一起。玄瀾,你說,我從哪裡來,我又能到那裡去?”
“玄瀾,你說,我能到哪裡去?是五千里外的妖魔大營嗎?還是這天地混沌間?”
“玄瀾,我想去有你的地方。”
“玄瀾,我說了我不會和你決裂的。”
“玄瀾,小爺說了,小爺要護著你的。”
“玄瀾,小爺有沒有給你說過,小爺很歡喜你,很歡喜……”
“寒露!”
——
“噠,噠,噠……”
寒露伸了一個懶腰,喚出水鏡瞅了一眼,“嗯,果真只需五百年。”
不再是以前的少年眉目如畫,寒露散去水鏡,心滿意足,他終於有了可以與玄瀾比肩的氣質。
嗯,二十五六的年歲,不太稚嫩,也不滄桑,恰恰好,如玄瀾的清冷雅致,如他的邪魅張揚。
冰凌般精緻如刀削的面龐扯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寒露縱身出了木魚,隨手收了木魚中的陣法,眯起眼睛,低聲笑道:“以前就告訴他不喜歡聽木魚聲,竟然還弄個陣法擾了我五百年,該打!”
說罷,循著玄瀾的氣息就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