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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唯楚不知所云,那人又接著道了句,“我還以為要費些周折,沒想到竟如此好騙。”
方才那老婆婆冷冷的笑了聲,“女人的心大都良善,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冷酷無情的。”
因為善良,所以好騙。
幼兒和老人,最是容易引他們上鉤的人。
自然,也就只能騙騙女人。
若是男人……還是個經常在江湖上遊走,有一定經驗的男人,那心硬了去了,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想著,將老人家扶回屋內。
郁唯楚說不得話,只能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
許是她方才幫了那老婆婆,所以那老婆婆倒是沒有對她很兇殘,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靖王妃,得罪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將她綁起來,還有一人,等會慢慢的解決了。
郁唯楚的眉心緊緊的皺起。
她的眼睛眨了眨,目測屋內大抵有十來個人。
不知道穆誠的武藝如何……
可千萬不能像她一般,輕易著了道。
……
穆誠就住在郁唯楚的隔壁,因為尊卑有別,每晚臨睡前他都會例行敲一次郁唯楚的房門,確定她在屋內歇息,而不是跑出去了。
這一次他連續敲了很多次,都沒有人回應。
他眉頭一皺,“夫人?”
等實在不行,他便直接將房門推了開來,一隻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
等他推開門,戒備著走進屋內,轉眸一瞧的時候,映入眼帘的卻是女子背對著他,衣衫半褪,裡衣松松垮垮的,大片香肩後背都露了出來,春色撩人。
穆誠眼眸一震,以為是郁唯楚,嚇得趕忙閉眼轉身,屬下不知夫人在更衣幾字尚未出口,脖子上驀然貼上了冰冷的溫度,那人的聲音沉冷狠辣,“不准動。”
女子穿上衣裳,唇角上嬌笑不斷,“姥姥說的果真不錯,女人良善好欺,這男人好色好騙。”
穆誠手腕一動,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伺機而動,“你們將我夫人弄到哪裡去了?!”
身後的女子嘆息著坐下,“你可千萬別掙扎,免得傷了你不說,還會傷了你口中的夫人。”
穆誠自然不會乖乖聽話,看準了時機,手肘狠狠往後一襲,他頎長的身子一旋將身後的人重重一踢,踢倒在桌子旁,屋內頓時就噼里啪啦作響起來。
女子眸色不變,唇角彎彎,“果真是靖王手底下的人,做事狠辣,一點也不優柔寡斷。”
身後的房門被人關緊,穆誠手裡攥緊了劍柄,“夫人在哪?!”
女子涼涼的望了他一眼,似嗔似怨,“你方才還瞧了奴家的身子,怎這會,口裡就念起了其他女人來了?”
穆誠面不改色,沒什麼好多說的,拇指一彈長劍出鞘,彈指之間他便與女子廝打起來。
不過那女子顯然也是有點底子的,與穆誠走了幾個過場也不見絲毫遜色。
屋內砰砰作響也不見有人來詢問,顯然是一開始就被人給盯上了的。
穆誠暗嘆不妙,稍一走神左肩處差點被人給劃開了一個口子。
女子巧然笑兮,又是對他下盤一陣進攻,那攻勢狠辣,男人一邊避一邊反守為攻。
他眯了眯眼睛,“你是曹限琮(十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八大高手之一)的什麼人?”
女子纖細的手指撩了撩唇,笑容更加的暢快,“他啊,是我爹爹啊,怎麼,你要上門提親麼?”
當初寒墨夜剛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的時候,座下不服他的人除卻一個三娘,便只剩一個曹限綜。
三娘是因為看上了寒墨夜,所以藉此想纏著寒墨夜,但曹限綜卻是真的不服寒墨夜,小小年紀便號令整個武林。
難怪如此難纏……
穆誠警惕的看著她,唇角抿著,“你們這是在為誰做事?”
女子這會還是笑吟吟的望著他,手中的長劍並不曾放下。
“你若真這麼想打聽我的事情,大可放下手裡的劍,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磕叨,不急。”
……
郁唯楚被人塞進了馬車裡,手腳捆綁著,因為怕她太過難受,所以那老婆婆給她解了定穴。
“你別這般看著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老婆婆倪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雖然你是被我騙來的,但你信我,這是最不會傷到你的法子。”
蘇涼身邊只有一個侍衛,便是她武藝高強,但若是在他們分開行動的時候下手,他們十幾人圍攻她一個,還不信制服不了她。
他們曹家刀法,也不是看著好玩的。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穆誠還沒有任何動靜,郁唯楚心涼了半截,卻又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引起他人注意的。
沉默了一會兒,她將馬車內掃視了一遍,馬車外嘈雜聲不斷,她突然彎下了腰身,低垂下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茶杯,老婆婆剛開口詢問,“你……”
她就猛地傾身上前,用牙咬住了眼前的茶杯,用力的往車簾那邊甩出去。
車外啪嗒一聲很清脆的瓷器破碎聲,緊接著傳來一些路人的謾罵聲,老婆婆的面色微變,點住了那個欲要再次用牙咬住茶杯的女人。
久久過後,馬車行駛到更遠的地方,路人的謾罵聲也消失在了耳邊。
郁唯楚張著嘴的姿勢太辛苦了,老婆婆卻只是涼涼的哼了一聲,“還要再惹事?”
郁唯楚死命的眨著眼睛,老婆婆像是看懂了一般,又解開她的定穴。
女人這才大呼了一口氣,不斷的做著鬼臉,臉頰都要僵硬了。
而後,她張著嘴不斷的喊著話。
老婆婆掃了她一眼,郁唯楚唯恐她看不出她的唇形,一字一句的放慢動作讓她看清楚。
那老婆婆顯然藝高人膽大,“你可別騙我將你的啞穴解開,然後又給我惹事。”
郁唯楚搖了搖腦袋,後者面不改色的解開了她的啞穴。
“你放心,便是你喊了也無用,在你喊出的第一個字時,我就能將你的穴道重新點住,別白費功夫。”
“沒有沒有,”郁唯楚忙解釋道,“老婆婆,我想喝水。”
“若非我覺得你與我孫女般大小,方才又是好心扶著我進屋的,就憑你敢耍我老太婆,少說也得脫層皮。”老婆婆說的嚴重,但還是倒了杯水,將手中的杯子遞到了郁唯楚的唇邊,“你最好聽話些。”
郁唯楚喝了口水,倒沒有想著再怎麼反駁她。
方才是在鬧市,可惜她只能丟出一個瓷器出去。
若是能再扔一個,雖事不過三,但其實第二個也足夠惹人憤怒了,必定可以讓穆誠留意。
然而……
她垂了垂眼眸,與老婆婆道了聲謝。
那老婆婆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的詭異,忽地抬手一劈,劈在了郁唯楚的後頸處。
郁唯楚兩眼發黑,瞬間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