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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桐摸了摸鼻尖,有些為難的替季悟解釋著,“師兄,只是沒聽過你開口說話,所以才這麼說的……他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千萬別多想。”
男人涼涼的倪了她一眼,眉眼間無端的籠上了一層陰霾之色,他雙手環胸,似笑非笑,“你是他麼?”
江梧桐一愣,不明白曲漓怎麼突然就陰陽怪氣的了。
不過想著可能是師兄方才說話,有些不經大腦了,本來女孩子就比較在意自己的容貌身材和聲音的,曲漓的聲音……是略略有些殘,但被他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始終是不大好的。
便一個勁的安慰他,“我自然不是師兄,但我能聽出,他只是那麼一說罷了,絕對沒有多餘的意思。”
男人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
江梧桐的雙眸抬起直視著他,曲漓的身子頎長,比江梧桐要高出許多來,他一走近,江梧桐便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壓迫力。
“江梧桐,”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嗓音低沉微啞,問出了他心底,最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和季悟敵對了,你站在誰的身邊?”
深冬的夜裡,寒冷徹骨,屋外的門沒有關上,被大風颳的嘎吱嘎吱的搖曳著,年輕女子踮起腳,伸出手彈了下男人的額頭,“成天就知道胡說……”
話未說完手卻猛地被人扣住,被人緊緊的握在手心裡,男人的眸色認真,“回答我。”
江梧桐深深擰眉,不答反問,“首先你得和我說清楚,你是我的姐妹,他是我的師兄,你們沒有之間除了我,應該不存在什麼利益糾紛,如果會敵對,該是為了什麼?”
……
矮個子遭了江梧桐一頓暴打,還有很有骨氣的不認錯不說老實話,而且篤定他不會有事。
看樣子,像是後台很硬,季悟不讓江梧桐報官,江梧桐想了想,覺得這矮個子沒什麼本事,竟也能在這裡猖狂放肆,說明背後的勢力應該不小。
自古官商勾結,誰知道報官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幫敵人?
索性便應下了。
曲漓沒有說話。
自昨晚開始他就不是很對勁,她反問過後也是一聲不吭的躺回床上,像是不安又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矮個子的眸底沁著冷意,說了句等入夜再由江梧桐和曲漓,將他送回他指定的地方,去換人。
季悟問有沒有什麼意見,江梧桐的臉蛋艷麗嬌俏,視線瞥了曲漓一眼,男人只是坐在窗邊端著茶杯淺酌著茶水,也沒動作,便搖了搖腦袋,“好。”
她的目光往回收,悠悠揚揚的落定在矮個子身上,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來。
矮個子被她盯得心裡直發毛,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會揍人的女人。
“你別打什麼鬼主意,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力氣還有點大,不是很柔弱,打起人來也是火辣辣的疼,”
她笑笑,“和我耍心眼的人,沒一個好下場,你明白麼?”
矮個子面露不善,甚至含了一層濃厚的怒意,只是人如今在她的手上,雙手又都被束縛著,著實沒能耐掙脫,也便是撇開了視線不理。
江梧桐開始磨拳頭,手指被掰的咯吱咯吱的響,聽起來怪滲人的,矮個子立即識相的開口,“我現在都成了你手上的魚肉,還怎麼敢耍心眼啊。”
她這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倒了杯水,端起來喝著。
曲漓低斂了眼眸,遮去了眼底緩緩流動的情緒。
入夜,夜色寒涼入骨。
有人身著一襲藍白相間的長裙,手拿著劍柄,三千青絲高高的束起,編織成精美的髮髻。
袖口邊還纏著精緻的帶子,整個人的衣著顯得十分乾脆利索。
有個男人雙手束縛在身後,高大的男人單手按著他的肩膀,三人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後進了一家花樓。
是從花樓的後門,人煙稀少的地方進去的。
門口那邊還有人接應,引著他們往上走。
整個過程順利,曲漓押著人往樓上走。
這個地方他沒來過,自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江梧桐從未下過山,也不曾來過此處。
她四下打量著,最後引路的小廝請他們進了一間雅房。
江梧桐邁步進去,走了幾步,便瞧見屋內高高坐在主位上,微勾著唇角望向他們的人。
是個女人。
還是個長的漂亮,別有風情的女人。
她一進去,那個女人便挑了挑眉頭,等她和曲漓走前,那個女人便動了動唇角,抹著艷紅口脂的嘴吐出幾個清晰的字眼來,“坐。”
這不是她的地盤,人也不是她所認識的角色,江梧桐自然是倍加小心。
她坐下,曲漓繼續押著矮個子,那個女人遠遠瞟了矮個子一眼,隨即緩緩笑開,“我們來談談?”
江梧桐的黑眸銳利,帶著青春張揚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魄力,“你想怎麼談?”
矮個子被點了穴道,無法言語,但那女人身側候著的男人卻是喝了一聲,“和我們老大怎麼說話的?!”
風情女人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那男人不要多嘴。
鳳眸里閃爍著精光,女人的眼睛盯著江梧桐,確切的說,是盯著她那張年輕精緻的臉蛋,“你的人,完好無損,我的人,卻是被你們打的鼻青眼腫,說說賠償,如何?”
“我怎麼知道,我的人現在完好無損?”江梧桐就算真的不怎麼喜歡伍淑華,也還是會護著她,不會讓她有事,“再者,是你們先挑釁的,我們可什麼都沒做?”
風情女人身後站著的男人猛地沉下了臉,“是那個賤人先莫名其妙的說二哥是賊人,出言不遜,二哥想教訓教訓她,卻被這個男人給差點掰斷了肩,憑什麼說你們什麼都沒做?!”
說到這個男人的說話,那人抬手指了一下曲漓。
江梧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倒不是說在意那個稱號,她是有些在意,曲漓當時的做法。
“他們說的是真的?”
曲漓墨黑的眼睛微微垂下,看了她一眼,“確實有這件事,但我沒有要掰斷他的肩,這個人也並沒有說要我們做出什麼賠償。”
他當時,就說了句算他狠,再有下次就不放過他們。
不該是平息了,現在又拿這件事來說?
黑白分明的眼眸動了動,江梧桐這會也沒什麼底氣了,她可不知還有這一茬。
她看向那個女人,“我們的人先糾纏的,是我們不對,但你們現在也糾纏了我們,咱扯平了。至於人……”
江梧桐頓了頓,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是我打的,你可以打回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保證不吭一聲。但我師妹,你必須得還我,而且是完好無損的還我。
女人失笑了聲,笑容別有風情,上揚的眉眼彎彎的,帶著些魅惑,“不必那麼麻煩。”
“我們這的規矩,不是為了打人而打人。”她的聲音宛若翠鳥般動聽,視線一瞬不瞬的凝在江梧桐的身上,“你也看見了,我這是風花雪月的地方,所需要的,就是像姑娘一般美貌的女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也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