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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薄薄的被子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許是太累了,又在水裡喝了幾口水,她睡的極其不安穩。
老覺得自己的嘴巴被人堵著,呼吸不上來,渾渾噩噩間,她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穿著白色囚服,頭髮凌亂不堪,被人五花大綁在一個木樁上。
郁唯楚看的十分清楚,那個地方,就是曾經紅鎖用鞭子抽了她十三鞭的地方。
而夢中的她似乎在看些什麼,眼裡竟然含著淚花,卻是死死的咬著唇,沒有將那淚掉下來。
這是一場夢,但卻又不由她控制的夢境。
郁唯楚等了好久才看見,夢裡的那個自己,一直盯著看的人,竟然是寒墨夜。
她微微睜大了眼,然轉眼卻見寒墨夜一手揪緊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大掌十分用力,她呼吸不上來,很是難受,眼角滾燙的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
她聽見他說的一句話,語調很緩慢,字句異常清晰
“你不是跟本王說過,只要留在本王身邊,你就會死?可到現在你都還沒死……不如本王,成全成全你,嗯?”
他手上更加的用力,郁唯楚一度以為她會被他掐死,可牢房的門卻突然開了,闖進一個男人來。
正是今天纏了她一天的王德斌。
他抓住了寒墨夜的手,郁唯楚剛眼前一亮,誰知道他卻說了一句更讓郁唯楚糟心的話
王爺請將她交給下官,她說過要與下官在長思會相見的,這還沒有到長思會呢,若是王爺見著她覺得礙眼,下官自會帶她遠走高飛的。至於王爺想要的,下官都會給你。
寒墨夜的臉色似乎更為陰冷,他冷冷的倪了王德斌一眼,之後又將視線投回郁唯楚的身上來。
手腕忽然大力一扭,然後……
然後郁唯楚徹底驚醒了。
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上下摸了摸,見脖子確定還在自己的腦袋上,完好無缺,這才深深的鬆了口氣。
她的視線有些飄忽不定的落在白色的帷幄上,現在應該是半夜時分,屋裡屋外都靜謐萬分。
一陣徐徐的涼風吹了進來,屋內的燭光忽閃忽閃的,映照在郁唯楚有些發白的臉上,更是顯得陰惻些。
她光潔的額際沁著冷汗,安靜了半晌之後,悻悻的下了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涼水來喝。
稍稍冷靜了些,她又重回了床上,蓋上了被子,卻是睡意全無。
郁唯楚思忖著。
如今她是被迫留在了寒墨夜的身邊。
如果拿不回她的賣身契,她就算是逃出了生天,也會被抓回來。
但從夢裡來看,她是一定得逃的。
之前還只是得罪了寒墨夜,現在可好,又來了一個王德斌。
簡直是生不如死。
現在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
一個是拿回她的賣身契,沒了賣身契,寒墨夜拿她沒有辦法,而她只要離京了,王德斌身為京官,也追不上來。
另一個是……偷走她的賣身契。
依寒墨夜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她想拿回自己的賣身契,簡直難如上青天。
前者不行,那也只剩後者了。
但是偷的話……
郁唯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郁唯楚這人,從來只干偷雞摸狗胡說八道的事情,對於殺人放火素來敬謝不敏。
但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提高一下原則的。
堅決不做刻板的老古董,她很有必要與時俱進一把。
郁唯楚趁著還沒有被幹掉之前,已經將靖王府里里外外都摸清楚了。
之前她覺得自己呆不長時間。
而寒墨夜一般又只是呆在書房,所以也不太在意這些事情。
現在她計劃干一番大事,自然不能太過隨便。
這幾日寒墨夜的心情似乎很好。
每一次宣她上前伺候,就算她走神做錯了事情,他也只是眯了下眼,口頭數落了她幾句,倒是沒有罰她做什麼。
郁唯楚心心念念著自己的賣身契,而這幾日寒墨夜都一直呆在書房裡,她連在書房單獨呆著的機會都沒有。
放火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來來回迴旋轉過好多次,每到最後關頭郁唯楚還是下不了手。
她碎碎叨叨的念著。
“傷害了寒墨夜那臭小子只是小事,要是傷害了這些花花草草可就是大事了……”
正文 第84章 三天後就是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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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好,佛說要愛護每一個生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要是一把火下去,這得害了多少飛禽走獸的小命……”
落蘇和千世面面相覷。
不知郁唯楚這幾日蹲在角落裡都幹了些什麼。
千世微微蹙起眉頭。
“近日她不是總喜歡,在府里逛來逛去,我還以為她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落蘇的唇角抽了抽,遠遠的望著,站在一堆乾草前糾結著一張臉的郁唯楚。
目光有些深幽,她的聲音很淡。
“其實我覺得,也許她真的不是蘇涼。”
郁唯楚和蘇涼,真的是差了好多……
完完全全的就是兩個人。
只是相貌相似罷了,但性子真的不同。
蘇涼的冷血出了名,除了六王鳳瀾,誰的死活都不會管。
而郁唯楚,雖然也有些沒心沒肺,但總體上來說,到底是心存善念的。
千世睇了她一眼,“心軟了?”
落蘇搖搖頭。
“不是心軟不心軟的問題,我只是把我的感覺說出來罷了。”
“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千世的視線重新投向繼續拔草的郁唯楚,目光冷靜。
“不管她是不是蘇涼,她都是陰女,這是事實。誰心軟都沒有用。”
郁唯楚現在還能活著,也只不過是因為,主子暫且還沒有興趣對她下手罷了……
落蘇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些,最終卻是轉了身,緊緊的抿起了唇角,不發一語的走了。
郁唯楚不敢放火。
雖說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放火這種缺德的事情,她還真的沒做過。
思前想後,她決定還是出府找點藥來。
下,藥是最簡單粗暴,又是最方便快捷的一件事了。
郁唯楚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反正她和後廚的大師已經混的兄弟情深,下手也比較方便。
……
郁唯楚身為靖王府的下人,自然不能隨便出府。
王府里的下人大都可以詢問管家,只要理由得當,就可以離府。
但郁唯楚是寒墨夜跟前的人,管家管不著,她得去詢問寒墨夜的意見。
郁唯楚以為她能走的很順利。
然書房裡的那個大爺卻只是挑了挑眉,看都沒看她一眼,視線依舊落在手裡頭的文案上,還淡聲反問了句。
“你前幾日不是才出府,現在出府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