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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陸清清有些急了,“娘娘闖出這麼大的禍事,王爺該如何收場?”
忽然間記起,為何她去雪山的時候,鳳瀾會如此的行色匆匆。
想來該是為了挽回局面,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從雪山回宮需得費些時辰。
她只比鳳瀾多呆了一會,回來已經翻天覆地了,對於一個個接踵而來的消息全然不能消化,那鳳瀾又該怎般立即做出決斷?
蘇伯公看著她的眼睛。
“那太子我倒是不熟,不過今日這一番接觸下來,倒是覺得他該為人中龍鳳,王爺昔日貴為攝政王,就不知那新來的太子爺心眼大不大……”想不想藉此以除後患,與王爺和貴妃娘娘下狠手了。
陸清清和蘇涼的關係極好,形如姐妹。
蘇涼心中有鳳瀾,她雖無感,但也與鳳瀾經常接觸,一來二去時間長了倒也成了能說話能求事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鳳瀾對蘇涼的情意,卻是她無法忽略的,如今他遭此變故,她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當即便與蘇伯公道了聲要出去走走,就立即穿上披風去了丞相府。
這個時辰,倘若是出了結果的話,林漠君應該是她最好詢問的對象。
……
翌日,天色陰沉沉的,颳起風來樹枝搖晃的厲害。
郁唯楚發誓,她所走過最長的路,該屬寒墨夜的套路。
她陪著寒墨夜吃了許多天的清湯掛麵,嘴饞了想吃些重口味一點的東西,男人在一旁就淡淡的道著那粥水燙。
她看也不看的回了句,“自己吹冷它。”
他立刻就應道,“本王看不見。”
郁唯楚,“……”
於是她伸手捏著調羹,替他攪著粥水,另一隻手閒著,她便想用筷子夾住炒麵,順道沾點辣醬,想想都口水直流。
寒墨夜表情十分淡漠的就道了聲,“本王有點渴了,一早上都沒喝水。”
想了想,郁唯楚覺得寒墨夜是個病人,事多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先給他倒杯水再吃也不吃。
便是左手弄著粥水的溫度,右手給男人倒水。
她那人,至多便是一心兩用。
無法騰出第三個空間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等給寒墨夜倒好了水,她將茶杯遞到男人跟前的時候,寒墨夜又給她遞過一堆文案過來。
“千世說,這是加急的文件,需要立即處理,本王看不見,你念給本王聽。”
郁唯楚,“……”
她默默的看了看桌面上可愛的紅艷艷的香噴噴的辣椒醬,然後又瞪了男人一眼,終是接過他手中的文案。
“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錢,以至於這輩子才會做牛做馬的伺候你。”
她翻閱文案的時候,手裡攪弄的粥水涼了些,便遞到了男人的桌面前,“自己吃。”
陽光下,男人的嗓音清清涼涼聽著很舒服,“嗯。”
郁唯楚學的順天國的文字不多,之前寒墨逼著她學的,都是一些比較容易懂得生活用語,現在這個屬於公事,有些字還是不大懂。
寒墨夜那廝不願意讓落蘇念給他聽,非要纏著郁唯楚,要不是看在是自己男人的份上,郁唯楚那蠢蠢欲動的手遲早得招呼在他的臉上。
後來便是落蘇給郁唯楚拿了典籍,讓她一遍翻閱一邊學習一邊念給寒墨夜聽,男人坐在原位上,悠哉悠哉的盛著粥水,自己喝了一口。
早上吃的是瘦肉粥和郁唯楚想要吃的炒麵拌辣醬。
落蘇沒給備太多水,郁唯楚皺著眉頭念著文案上的字眼,第一本算是比較簡單的,她聯想聯想大概能把字面意思說出來。
寒墨夜嗯了一聲,然後讓她在文案上寫上解決措施。
郁唯楚哦了一聲,乖順的聽話寫著。
等翻閱第二本的時候,有些字她不大認識便一邊念著,一邊記下那個字的樣子,翻翻典籍。
然後在那文案上標下她認識的,等順利完成一句話的時候。
她念道,“周沁準備充分,當穆誠的屍首一運到護城河那邊,他們便將穆誠截下,順利換了屍首,王家的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已偷龍轉鳳,順利將人救出,請盟主放心。”
落蘇站在一側聽著這話,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這不是好些天前的文案麼?
寒墨夜的姿態依舊閒適,手中又是盛起一勺子粥水,遞到郁唯楚的那個方向,郁唯楚下意識的張嘴喝下,因為他們經常都是你餵我吃我餵你吃,她又是在思考當中,自然沒什麼防備。
等男人讓她在文案上寫上一個好字的時候,她還甚是懵懂的問了句,“這穆誠是誰啊,還有那王家又是哪一家?”
寒墨夜近日都在府里,哪裡也不曾去過,怎麼這麼多文案上的消息都不一樣。
還都是不能告人的重大消息。
男人面色寡淡,收回了手,在碗中又盛起一勺子粥水,遞到郁唯楚的跟前,慢慢的解釋著。
“穆誠是跟隨本王多年的屬下。”
感覺到手裡拿著的勺子有動靜,他的臉色稍顯柔和一分,又收回了手,勺子在碗中攪弄著,漫不經心的接著道,“你們見過,他明面上說對你這個主母的印象很一般,但聽說私底下的時候,還是會偷偷誇你兩句來著。”
郁唯楚一聽眼睛亮了一亮。
寒墨夜又遞了一勺子粥水過來,她一隻手拿著文案,一隻手拿著硃筆,興趣又完全被男人勾出來了,自然更是什麼都沒想的張口就喝了下去,“我人這麼好這麼可愛又這麼溫柔,他不誇我才沒什麼天理。”
男人自己抬手喝了一口粥水,之於她的自誇毫不影響,“你就不能矜持點?”
女人騰出一隻手來搖了搖他的胳膊,“你倒是快說啊,他誇我什麼了?”
“膚好。”
郁唯楚一愣,瞬間就扁了眼,“膚淺。”
她倒不是對這樣看外表的男人有什麼意見,相反的,更是因為她知道,人對自我的第一印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才會得出這麼一種結論來。
講真心話,她之前身邊有寒綰綰,現在身邊有寒長玉,寒家的男兒女兒那容貌都無可挑剔。
而那什麼什麼穆誠,對她的評價竟然就那麼兩個字,膚好?
不像話。
一看就知道是敷衍出來的,她身邊的兩個女人哪個哪個在這方面都能碾壓死她。
寒墨夜的薄唇勾了勾,覺察出女人勾在他胳膊上的手收了回去,他便又盛起粥水,遞到她的跟前。
“至於那王家……是你所認識的,王德斌王副使的家族。”
郁唯楚張口喝下,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又無法連詞成句,終究是八卦心占的多了些。
她難以理解的問了一句,“聽說皇上大壽的那一晚,王大人自盡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王德斌,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輕生的人。
但是他當著所有大人物的面上,把刀子捅進了自己的胸,前卻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