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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叉起盤子中的水果沙拉,隨意道:“可以啊,給我三滴你的心頭血,你一生所有事情我都能知道,你願意嗎?”
孫國宏當然不願意。
成舟微笑,“孫先生,做我們這行的也有很多可為和不可為。我們雖然可以通過某些手段知道僱主所有事情,但前提是必須獲得僱主的同意。那種不顧僱主意願而隨意提取僱主記憶的通靈者,我們稱之為邪派,我想您也不希望自己所有隱私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全部知曉吧?”
“當然。”孫國宏還是不太相信成舟和紅葉的說辭,但他也不敢真的把自己的血液交出去來驗證兩人說的是否屬實。
“至於通過神鬼或其他非常規手段來知曉某些事情,按照平等交換原則,我們或者說您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在我們還沒有談妥這項委託之前,我想您和我們都不願意隨便付出這些代價吧?”
孫國宏不說話了。
“另外,你不做我們這行所以不了解,其實我們這行跟看病很像,醫生會在幫你治療前,先觀察你、問你一些問題,然後通過這些問題和觀察所得,判斷讓你做什麼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再根據檢查結果進行針對性治療。”
看孫國宏下意識地點頭認可,成舟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們這行也一樣,鎖定問題點再進行處理解決,會讓我們少走不少走彎路,也避免浪費一些不必要浪費的精力和代價。我想您也不想多花冤枉錢和多浪費時間,對嗎?”
孫國宏端起咖啡一飲而盡,“你們要問什麼,問吧。”
“很好,那麼第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幻覺?”
“兩周前,啊不,快三周了,我算算,嗯,應該是十八天前。”
“你白天能看到嗎?”
“如果是黑暗到需要點燈的地方,只要一關燈,我就會看見。”沒有煙抽的孫國宏有些焦躁,看桌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立刻連按幾下呼叫鈴。
“每次都是關燈的時候才能看見?其他時候從來沒有看見過?比如黑暗中或者晚上睡覺突然睜眼的時候等等。”
“沒有,只有關燈時的一剎那間。如果那時候我閉上眼睛的話,睜開眼的時候也會看到。”
“那景象每次會持續多長時間?”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也沒有看過時間,不過大約也就一、兩秒左右。時間很短,但我看得很清楚。”
“能跟我詳細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景象嗎?”
孫國宏似乎很不願意回憶他所看到的一切,但又容不得他不說,反正他已經跟醫生和父母說過多遍,也不在乎再說一遍。
“為什麼會是斧頭?”聽完孫國宏述說,成舟略帶好奇地問。
孫國宏立刻道:“我怎麼知道!”
“那請你回憶一下,你周圍有沒有人,尤其是已經去世的人,曾喜歡用斧頭,或者工作中用到斧頭,或者在你面前曾用過斧頭沒有?”
孫國宏焦躁地道:“沒有!我想過了沒有!”
“那你有沒有仇人恨你恨不得砍死你?”
孫國宏一拍桌子,怒道:“恨我的人多了!”
門被敲響,服務生進來。
孫國宏轉頭就對服務生大罵:“怎麼這麼慢?耳朵都聾了嗎?沒聽到我按了好幾遍鈴?”
女服務生眼眶立刻紅了,“對不起,店裡現在比較忙,但我聽到鈴聲就趕來了……”
“好了好了,趕緊給我送杯咖啡來!把咖啡壺也拿來!”
服務生低低回應一聲,低頭帶上門走了。
成舟心想,那女孩一定在心裡大罵孫國宏,如果遇到個品性不好的,還不定會在咖啡里放些什麼。
成舟想了想,又問道:“孫先生,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事導致某人死亡?”
孫國宏呆住,似乎沒想到成舟會這麼直接地問出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
紅葉也呆了一下,忍不住探頭看了眼成舟的筆記本,他不信司徒和何生會準備這麼白痴的問題問僱主。
成舟也感覺出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不妥,但話已出口總不能收回,所以他只能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孫先生,也許你會覺得唐突,但如果你真想解決問題,隱瞞和欺騙都不能幫助你,反而還會害了你。我不是警察,無意管你是不是真的害了人,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個恨你的鬼魂躲在暗處而已。”
孫國宏身體後靠,翹起腿,手肘撐到椅子的扶手上,眼色陰暗不定地看向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