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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
譚老爺子在吃飯的時候喝酒上了頭,和戴晨喻約好一醉方休,飯場結束的時候,他也醉了,此時已經被桑翠帶著回了房,送客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譚鈺容。
譚鈺容喉結動了動:「要我幫忙嗎?外面雨有點大。」
「不用。」蘇秋的聲音乾脆利落。
譚鈺容沉默一會兒,想起從鸚鵡那上傳過來的記憶卡。
既然蘇秋說要重新開始,他就不能逾距。
所以再見到蘇秋,他也不能直接上前,將蘇秋牢牢抱進懷裡。
上個副本之後,他其實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蘇秋竟要和他離婚,直到後面與科研院的人對話,深入了解了人類的情感,又突然意識到,當時的蘇秋並不知道危正就是戎言,才總算是稍微明白一些,對蘇秋又只剩下滿腔的愛。
……若再犯之前那樣的錯誤,肯定會惹蘇秋不高興。
譚鈺容微微垂下頭,從喉間擠出一個『嗯』,轉身回到院子裡。
他伸出兩手將門闔上,但又故意沒有闔緊,他忍不住貼近過去,從門縫裡盯著蘇秋和戴晨喻的背影看。
蘇秋似有所感,突然轉過頭來。
譚鈺容猛地遠離了門縫。
他心跳砰砰的跳,像是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這種感覺讓譚鈺容覺得很奇妙。
半晌,他才又湊過去,想再看看蘇秋,只是這時候,蘇秋已經帶著戴晨喻走進了雨幕深處,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
喝醉的人身體死沉死沉的。
蘇秋不記得戴晨喻住在哪,只好將他往自己的住所帶,打算今夜和戴晨喻一起湊合一夜,不過才到了門口,就見房門前竟然站著一個人。
是耿崢天。
耿崢天一看見兩人的模樣,忙走過來扶住戴晨喻:「怎麼回事?」
蘇秋總算能鬆一口氣:「他喝了酒,我不知道他住在哪。」
耿崢天:「我知道,他就在我隔壁,我帶他回去吧。」
蘇秋:「好。」
兩個人進行交接,蘇秋不經意一樣地問:「這麼晚了,你在我門口做什麼?」
耿崢天扶住戴晨喻,解釋說:「你們吃飯速度有點慢,我們一夥兒和嚴美見面之後,說了墓地的事情,又聊了聊關於狼的事情,就準備各自回房間了,不過我擔心你們不知道,又去之前的集合點找我們,怕你們兩個出什麼事兒,乾脆就在這裡等你們一會兒。你這個屋剛好是去集合點的必經之路。」
說完,耿崢天又補了一句:「其實你們要是再不來,我也打算走了,這個村子太危險了。」
「確實。」蘇秋說,「謝謝了。」
「沒事兒,舉手之勞,畢竟所有的玩家裡,你的資歷最淺,我又過過好幾個副本了。」
蘇秋笑了笑:「那現在……」
他的眼睛看了看耿崢天住所的方向,趕人的意圖溢於言表。
「那我這就帶戴晨喻回去了。」耿崢天也很識趣,看見蘇秋的表情,便拉著戴晨喻一起往他的住所去了。
他人本來就壯實,看起來塊頭比蘇秋大,自然能制住爛醉如泥的戴晨喻,兩個人很快就走遠了,戴晨喻的各種醉言醉語,也慢慢癮入黑暗中。
蘇秋挑挑眉,若有所思。
……怕他們出什麼事兒,所以刻意在他房門前等著?
在剛死了兩個玩家,而且死亡地點就在隔壁房屋的情況下,耿崢天竟然敢一個人站在他房門前,膽子還真是大……
是他過過好幾個副本,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不怕遇到野狼,還是他知道,今夜野狼不會動手?
蘇秋反身走進房間內。
他又一次用粗繩將門栓纏了起來。
一看爪印,蘇秋就知道那野狼的身形尤為高大,而狼的彈跳力似乎也不錯,估計能直接從兩邊的牆跳進來,這破門真的沒什麼卵用,就連蘇秋都覺得,只要他踹門的時候使點勁兒,門就會直接坍塌。
但聊勝於無。
弄好一切後,蘇秋才進了屋。
屋裡黑漆漆的。
蘇秋將雨披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回到房間之後,蘇秋才後知後覺的感覺有些冷。
這個全息網遊的真實感還算強,至少現在,蘇秋淋了雨,就感覺全身像是進了冰窟一樣。
他非常想洗個熱水澡,再喝杯熱騰騰的茶暖和一下,奈何村里條件不好,他分配的房屋不可能有干木材,就算是有,用慣了現代設備的蘇秋,也不一定能點著這種原始的火。
燒熱水都成問題。
蘇秋只好走到行李箱旁,他脫去已經被雨濕掉的衣服,換了身乾淨一些的,直接鑽進被窩裡。
外面大雨傾盆,狂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窗戶上的紙刮開來。
紙張打在窗戶的邊框上,不停獵獵作響。
一剎間,閃電劃破天際,整個房間登時亮如白晝,但只有那麼一瞬間,就再次暗了下去。
轟隆隆的雷聲緊隨其後。
蘇秋的手腳有些冰涼。
他沒有貼窗戶的備用紙,更沒有膠帶或者其他能糊窗戶的用具,漏了風的房屋裡滿是冷風,蘇秋只能躺在只剩下褥子的床上,儘量將自己的身體縮在被子裡。
整個人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第三十章 是個狼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