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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將軍的福,鬥獸營的一切都還照舊。」老頭皮笑肉不笑,端著一副大佬的架子,殊不知圍觀的獸鬥士都在想:羅桑是老了,彎腰駝背的,是該由卜魯罕來當家了。
卜魯罕更是滿臉得意,看著這齣意外的好戲。
「一切照舊就再好不過了。」濟納雅莉笑了笑,然後指著場中央的炎問羅桑,「這場比賽,是這個異鄉人贏了麼?」
「額,這個……」
「怎麼了?」
「那頭彪不知怎麼的,放棄戰鬥了,所以……」
「按照鬥獸營的規矩,只要野獸不再有戰鬥力就視為勝利,不是嗎?」濟納雅莉問道。
「話雖如此,但這不再有戰鬥力,一般指的是死亡啊。」羅桑道,「還沒有出現過不戰而勝的。」
「你都說了是不戰而勝。」濟納雅莉臉上的笑意更濃,「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羅桑吞了口唾沫,「是,是他贏了。」
滿座賭徒立刻發出不滿嘖嘖聲,還有人小聲罵著騙子。
「你們那點錢算什麼,我們鬥獸營虧得才叫慘,」羅桑忍不住嘟囔道,「我可是莊家。」
羅桑坐莊,而且擺明要炎死,所以他把賠率開得極高,想要大家都去買炎贏,從而狠賺一筆。
但沒想這些資深賭徒都知道異鄉人得罪了卜魯罕,連武器都沒法買,還怎麼鬥獸?於是他們在開場前一刻集中下重金賭異鄉人會輸。
炎眼下獲勝,賭徒的本金賠個精光,全都怒氣衝天,認為鬥獸營作假設局,故意忽悠他們上當,而羅桑其實也痛失一大筆錢,因為他要賠給那些買異鄉人勝利的人。
「你既肯認帳,那便好說。」濟納雅莉伸出手,她手裡竟拽著一大把藍布條,上面皆有鬥獸營的烙印章。
「這是……」羅桑愣住,臉色煞白,他心裡想的是先認帳後使壞,讓人暗殺那些買炎贏的人,他可不會當真賠光自己的家底。
「君上買了他贏,二十倍。」濟納雅莉笑了笑,「我是代君上來拿獎金的。」
「天啊!」眾人皆驚,之前還道鬥獸營作假,想要爆冷收好處,原來沒有,這最大贏家居然是西涼王!
「我、我……」羅桑冷汗如雨下,這個關口他哪怕是再捨不得,對著武衛營和濟納雅莉也不敢說個「不」字。
他還不能去為難炎,方才他還動過腦筋,當眾把炎殺了,誣陷他弄虛作假,便能使這次比賽作罷,那些賭徒也樂見此結果,可是眼下有君上的賭注,他是連炎的一根汗毛都不能動。
「烏斯曼賭我贏?」見到這一幕,炎眨巴了兩下眼睛,和其他人一樣不敢相信,「他是想爆冷?」
不管西涼王在想什麼,炎心裡還是鬆口氣的。
其實他也有預料過,比賽結束時才是一場硬仗。卜魯罕也好還是場上的賭徒都不會願意見到他贏,肯定會千方百計讓他輸掉或讓比賽不作數,但炎沒想到軍隊會來,更沒想到烏斯曼也下了注,還賭自己贏。
「我這是幫他賺了一大筆錢麼?」炎皺著眉頭,難怪這頭狼要來給自己撐場面了,原來他就是烏斯曼的搖錢樹呀。
「這傢伙果然狡猾。」炎想著,在心裡已經把烏斯曼揍得體無完膚了。
「麻煩你快點!」濟納雅莉催促羅桑道,「本將軍還有事呢。」
「好……」羅桑抬手示意手下去拿錢來,在這個瞬間,他似乎又蒼老了十歲。
炎站在那兒,環抱著胳膊,突然好奇自己到底替烏斯曼贏了多少錢?
大約一刻時,有三十位鬥獸士在阿布拏的帶領下,扛著一隻只半人高的木箱出現了,總共有十六隻。
他們把箱子放下,全都一副魂不守舍、惴惴不安的模樣,且齊齊望著羅桑。
濟納雅莉走到箱子邊,用手裡的劍鞘挑起一隻箱蓋,陽光讓裡面原本死寂沉沉的馬蹄金染上了一
層躍動的色彩,金燦燦的特別耀眼。
「很好。」濟納雅莉點點頭,「全拿走。」
兩隊士兵整齊出列,走到箱子邊接替了鬥獸士,把箱子抬起來。
濟納雅莉走到炎的面前,揚起下巴道:「異鄉人,君上很看好你的下一場比賽,要繼續加油。」
「呵,」炎一挑眉頭,嘲諷道,「十賭九輸,你還是勸君上見好就收,免得輸光身家。」
「異鄉人,你這麼為君上考慮,君上知道了一定很開心。」濟納雅莉還衝炎點點頭。
「我哪有……」炎立刻抗議,但很快收住口,有些懊惱地抿著唇。
濟納雅莉見自己讓炎那張「鐵板臉」破功,心情大好,不過她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這頭彪我就一併帶走了。」濟納雅莉指著地上的獅虎獸道。
「這怎麼可以,這是我們鬥獸營……」羅桑阻攔道,他還指望把這頭彪宰了賣呢,這身皮毛能值不少錢。
「銀月部落的公主在狩獵時不幸丟失了一頭愛寵,據說是一頭罕見的獅虎獸,本將軍奉君上之命為公主尋回愛寵,」濟納雅莉道,「倘若這頭彪不是公主的,我晚些時候自會送回。」
銀月部落是很富裕的部族,族長與羅桑都有過交情,見是公主的寵物,羅桑也沒法攔著,心裡也很清楚這頭彪是極富裕的人才養得起的,換而言之,這就是公主的彪。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濟納雅莉帶走了錢,還帶走了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