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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給你戒指的人,他在哪裡?!」多利庫揪住獄卒的衣領子,一通咆哮。
「在、在我們的囚牢里關著呢……」獄卒也慌了,他有想過那可能是一位達官貴人,但從沒想過是君上啊!
「什麼?!」多利庫吹鬍子瞪眼,「君上怎麼就在牢里了?」
「就、就是那個鴉靈術士……」獄卒也暈了,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天啊!這是真的!真的是君上的印信!」巴尼克方才一直捏著那枚金戒指細細地瞧,在戒圈內發現一行頭髮絲般細小的西涼文字,它雕工精美,乍看是花蕊般的紋飾,細看那就是——烏斯曼的名字。
「巴尼克,這可怎麼辦?!君、君上被我關起來了!」多利庫吞著唾沫,嚇得不輕。
「快!別愣著了,接駕,接駕啊!」巴尼克還是反應快的,急忙起身招呼身邊的人,還讓他們把老城主叫醒,一起去接駕。
老城主見過戒指又得知事情之後,急得滾著下床,這長鬍鬚都差點被蠟燭燒著。
老城主一邊更衣,一邊叨叨著:「君上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且怎麼就被你給抓起來了?!」
「就是啊,你還在我這裡喝得歡,是想把喜事做成喪事不成?」巴尼克也質疑著多利庫。
「我、我怎麼知道他會喬裝成鴉靈術士啊!」多利庫自己也跟熱鍋螞蟻似的團團轉。
「好了,快,快走!」老城主畢竟年紀大,見識多,特意叮囑道,「等會接駕時要安靜,不得叫出君上二字。他既然是匿名而來,就不想我們聲張,而且大張旗鼓的在牢獄裡接駕也有損帝威,大家都安靜著來,走。」
……
眼下這個時候,該賠禮的都賠禮了,該叩首行禮的也都行禮了,在烏斯曼點頭後,這滿屋子的官員、貴族退下大半,只剩下幾個得臉的人守著了。
老城主東拉西扯的拐了十八道彎才含糊的問,昨日在他家中喝酒的大燕青年是不是就是王后?
這個問題多利庫沒聽懂,但巴尼克聽懂了,臉也綠了,如果說那大燕青年是王后,那他身邊的銀髮大美人是……君上?!
本來他就在疑惑,怎麼會從天而降這麼一個絕色大美人,且和君上一樣是銀髮,難不成有什麼親屬關係。原來他就是君上啊,想到自己還一直念念不忘「她」的美色,想要去勾搭一下,巴尼克真是後怕不已。
「我這身貴婦人裝扮怎麼樣?」烏斯曼放下酒盞,問道。
「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是您呢。」
「對啊,沒想到君上對於易容術是如此精通,真是太厲害了。」
這父子倆倒也不是拍馬,事實如此,只是他們誇讚的很用力罷了。
「所以,你們認不出我也自然。」烏斯曼這麼說,老城主頓時鬆口氣,並慶幸當時沒有太為難君上和王后。
這件事本就這樣過了,可巴尼克這個腦袋抽風的,竟然追問道:「不知君上為何要喬裝來我父親的府上,可是我父子有任何不妥之處?」
老城主要不是礙於面子,已經起身給他兒子一拳頭了。
「沒什麼不妥的地方,不過是夫妻之間的一點情趣罷了。」烏斯曼的鴉靈術士偽裝只卸了假麵皮,頭髮還是黑的,身上穿的衣裳也還是遮得嚴嚴實實的黑袍子。不得不說,這麼俊美的臉孔,在黑髮黑袍的掩映之下,透著一股禁慾的味道。
這副模樣竟然比那日的華裙美人更誘惑人心。
巴尼克趕緊把頭低下了,不敢再看。
「原來如此!」老城主明白似的道,「君上與王后的感情可真好啊,讓老夫羨慕。」
烏斯曼沒答話,冷淡的神情大有送客的意味,老城主和官爺都不敢多留,便藉口天涼了,請君上好好休息,都退下了。
「炎炎……」烏斯曼望著晨曦初透的窗外,「我突然自曝身份,你是不是更生氣了?可是……我沒法看著你在囚籠里待著。」
烏斯曼從沒有怕過誰,可是眼下,他怕炎找自己去訓斥,還不敢主動去找炎談話,怕去了就是火上澆油,但是他又很想見炎,想得渾身都疼。
烏斯曼支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想要閉目片刻,可不知怎麼地就睡著了。
莫阿羅城,特使官邸。
老城主阿本尼與兒子巴尼克親自給王后淳于炎送來一頓豐盛的午膳,還有就是一箱又一箱的華貴衣衫和珠寶首飾。
阿本尼和巴尼克不停地向炎致歉,說怎麼就沒想到呢,如此風華絕代又智勇雙全的大燕青年當然只有西涼王后啦。
尋遍整個西涼也找不出像王后這樣,意氣奮發又豪情萬丈的蓋世英雄了。
炎自認臉皮挺厚的,在大燕時也沒少聽那些誇讚的話,但這對父子二人跟說書似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誇他的好,這連篇累牘的讚譽之詞聽得炎身上都起雞皮疙瘩,暗暗感嘆:「他們說的還是我麼?我難不成是拯救了莫阿羅城?」
仔細想來,他也只是順手抓了幾個毛賊而已啊。
那些沙匪雖不知道他和烏斯曼的真實身份,不過昨晚那麼盛大的恭迎場面,那賊首肯定是瞧見的,想必他已經悔青腸子,淚流滿面了。盜竊官府本就是重罪,再加上污衊罪,是要在牢里「養老」了。
至於城主父子,炎本不想見他們的,但身為王后,他的一舉一動亦代表著烏斯曼對他們的態度,所以他必須要接見他們,不但要見還要與他們一同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