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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炎往裡一張望,果然有一具早已風化,只剩下白骨的屍骸。
白骨平躺在棺材裡,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腰部以下直到腳踝蓋著一塊平整的黑布。炎從他修長的身高以及頭顱的大小看出來,他是一具成年男性的骸骨。
除此之外棺內毫無陪葬品,更沒有與巫雀族相關的紋飾能證明白骨的身份,炎頓時失望萬分。
「是不是被盜過?」炎詢問烏斯曼。
「不可能吧。這棺蓋這麼沉,要是被盜過沒理由還給蓋回去。」烏斯曼道,「太費事了。」
「你有辦法證明這具屍骨是誰嗎?」炎繼續問道。
烏斯曼打量了一下白骨,慢慢搖頭道:「他的屍首隻蓋著一塊黑布,且是隨處可見的黑布,我只能推斷他在臨澤不是一個重要的人物。可他若是不重要,怎麼會特意埋葬在如此豪華的墓室里,還有人在棺前殉葬。」
烏斯曼伸手拉開黑布,不出意外,黑布下除了骸骨以外果然什麼都沒有。
「只有找祭司塔的人來看一下了。」
雖然不想在此刻提起祭司塔這個名字,烏斯曼還是說道,「他們比仵作更了解屍體。不過,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依我來看,這只是一具古老的白骨,很難再查出有用的東西來。」
「是嗎……」炎的失望顯而易見,他還以為能尋找到有關巫雀族起源的蛛絲馬跡呢,他要是稟告皇兄,在西涼發現巫雀族人的古墓,皇兄該有多驚奇呀。
不僅皇兄,父皇也會很在意的,畢竟這麼多古籍都沒提及過西涼也有巫雀人存在,對巫雀族過往的歷史來說,無疑是一個大發現。
可是棺材裡除了一具白骨外什麼都沒有,該怎麼查他的身份呢。
「不過……沒理由呀。」烏斯曼依舊不解地盯著石棺道,「連棺體都這麼奢華,怎麼可能沒有殉葬品。」
應該說,不只沒有殉葬品,墓主連華麗的絲綢衣物都沒有,只蓋著一塊不長不短的布。實在太不尋常了。
他在臨澤的地位到底是高高在上還是低賤如塵土呢?
或者是犯了什麼大罪?以至於入殮時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會不會有暗格?」炎往那墨玉石棺里摸了摸,冰涼刺骨,光滑如水,並沒有暗格。
「真是怪了。」炎暗暗吐槽。
烏斯曼轉而研究歪倒在一邊的棺蓋,忽然驚喜道:「炎,你看那裡!」
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長方黑玉匣從棺蓋的暗格里掉出來,正橫呈在地上呢!
「怎麼會在棺蓋里?!」炎吃驚極了,趕忙撿起來,還真是一隻寶匣。
「殉葬品不會放在棺蓋里。難道是什麼障眼法,真正要埋葬的是這隻盒子?」烏斯曼突發奇想。
「是葬還是藏?」炎接話道,仔細端詳著寶匣,它通體黑色,約三尺長,就像放古董字畫的長匣,設著一道精巧的金制回字形鎖。
這看起來很容易打開,但炎沒有貿然下手。
「炎炎,你注意到沒有。」烏斯曼粗略丈量了一下暗格的位置,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棺蓋合上時,這暗格的位置剛好對上屍骨的雙眼。」
「你的意思是,這人即便是化作白骨,也要緊緊盯守著這具寶匣?」
「差不多。」
「難道說這墓主是殉葬,而真正葬的是這盒子?」炎進一步確認道,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不,是毛骨悚然了。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炎呢喃著,盯著手裡的寶匣。
「炎炎,這金鎖乍看簡單,不過是一個回字勾在插銷內,」烏斯曼說道,「但是一個陷阱。」
「陷阱?」
「是。」烏斯曼看著那金鎖道,「這鎖下面有一個『鐵片舌』,舌根壓著一道金墨匣,若是開錯了鎖,『鐵片舌』會抬起,金墨自然翻倒在盒中,不管盒子裡是什麼東西,都會被染得面目全非。」
「那裡面就是書卷了?」炎的反應很快,「只有書卷被墨染花了才會看不清。」
「嗯,大概是記載著什麼東西吧。」烏斯曼點頭,「這鎖得要特製的鷹嘴針才開得了,或許得等回宮才行。」
「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上去吧。」炎一把拽住烏斯曼的手。
「好。」烏斯曼微微一笑,「心心念念想要出去,可這齣口就在眼前了,本王竟還有些捨不得,畢竟……」
烏斯曼正要說些柔情蜜意的話,畢竟他們以前從未一起探險過,更別說這一路上的險象環生了,只見炎立刻撒手道:「你要留在這感懷人生,我可不攔著,我還得出去喊人來救其他人。」
「別啊。」烏斯曼忙扯住炎的手腕,「炎炎,別丟下我。」
「我倒是想。」炎小聲嘀咕,但這寶匣還得烏斯曼來開呢。
「你說什麼?」
「你先鬆手。」炎道。
烏斯曼鬆開手,炎便走向一根廊柱旁,扯出一條特別粗壯的藤蔓,拉扯過來,捆在烏斯曼的腰上,然後炎一扯藤蔓率先騰空,只見他扯著藤蔓,拖著烏斯曼,飛向那位於天棚上方的出口。
「站穩了。」炎讓烏斯曼落在石柱上方,那泥土甬道的正前方。
「為何不直接抱我上來?」烏斯曼解開著身上的藤蔓道。
「我沒有空餘的手。」因為炎要抓著寶匣。誰知道它會不會被碰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