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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又怎樣!」炎根本不在意,瞪眼道,「你的重點歪了吧!」
「哪歪了?」
「我是在教訓你不要亂說話!」炎斥責道,「你倒好,被水淹了還有閒心亂瞟。」
「不是我亂瞟,是正好看見的,而且炎,」伊利亞抹著臉上的水道,「就算我們都是男的,你也不能這麼隨意啊……」
「只有心存不良的人才會覺得不好意思……」炎忽然縮住口,驚覺:原來是這樣的不一樣嗎?
方才他一直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和烏斯曼的親吻,與和卿兒親吻時的感覺很不一樣。
當然卿兒吻他的時候,他才只有五、六歲,而且親的是額頭和臉頰。
他和烏斯曼是嘴對嘴的吻,還舔了舌頭,所以這不一樣很正常,可炎這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好像當他看著卿兒時,那感覺是無比的舒服,想要一直守在他身邊,為他排憂解難。
但當他看著烏斯曼時心裡很是浮躁不安,恨不得抓過他的胳膊狠狠咬一口,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炎可以肯定這兩種感覺都是喜歡,只是前者如沐春風夏雨,後者就和赴沙場差不離,時不時就會驚心動魄地幹上一架。
所以,原來「喜歡」也是分不同種類的嗎?
「炎?你在想什麼啊?」伊利亞伸手在炎面前晃著,「快起來了,水都要涼了。」
「嗯。」炎起身,接過伊利亞遞來的汗巾擦乾身子,繼而穿好衣服。
走出浴室是一片休憩的場所,鋪著花色軟墊,擺著幾張茶台,放有成套的錫雕茶具和點心。
炎最初搬到玥琅宮時就和烏斯曼約法三章:一、不住同一間寢殿。二、如無必要,不會出雙入對。三、不干涉彼此想要做的事情。
烏斯曼同意了,分了玥琅宮的第五層給他住,這一層有三間浴室、四座花園、兩座廊橋、二十三間房。
炎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一層是由菲拉斯和雅爾達陪同的,身後跟著一大堆的宮女和太監。
那日……
他們行走在筆直的鋪滿雪白地磚的長廊里,經過一間又一間門扉緊閉的房間,炎忍不住問:「到底哪一間是我住的?」
「王后,」菲拉斯恭敬地說,「從我們上來開始,就都是您的房間哦。」
「什麼?」炎瞪眼,「可是它們都關著門。」
「哦!」菲拉斯明了,命雅爾達打開其中一扇雕花大門。門推開之後,炎看到了亮閃閃的東西,竟然是一匹金打的馬!和真馬一個大小,馬鞍是皮革的,嵌著紅、藍、綠三色寶石,都有鴿子蛋那麼大。
金馬邊上放著一些鑲金的器物,有扶手椅、花盆、水壺、銅鏡等等。
「這些是君上送給您的彩禮,等到大婚典禮舉行的那日會讓您一一過目。哦,對了,給大燕皇室的那部分彩禮,君上也已經派人送過去了。」菲拉斯捧著厚厚的簿子,翻了翻道,「至於這匹金馬,是三年前明月部落的族長送給君上的生辰禮物,君上這也是借花獻佛,轉送給您了。」
「等一下,菲拉斯。」炎忽然有些腦仁疼,不得不抬手揉捏眉心道,「你別告訴我,那些關起來的房間裡,放的全是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
「王后,您果然聰明!」菲拉斯笑道,「您目前經過的十二間房裡確實都放著彩禮,大多是金銀器皿,首飾、衣衫,還有一些稀罕的手抄書、拓本。對了,大燕形制的衣、冠、首飾也備下不少,琴棋書畫、筆墨硯台也有,您想要什麼都可以吩咐雅爾達或者伊利亞去取。」
「以及您若是覺得短缺了什麼,大可以吩咐雅爾達,他會幫您置備齊全的。」
「我……」炎放下手,疑問道,「我是不是搬空了烏斯曼的國庫?」
這等奢靡鋪張浪費,在炎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國庫?」菲拉斯笑了,「怎麼可能,這些頂多是君上的一些私藏罷了,不過,君上給您的東西肯定是最好的。」
炎眨巴了下眼,欲言又止,「這西涼不是……」
「荒蕪貧瘠?」菲拉斯眯眼一笑,「要不是隱藏實力,不露圭角,又怎麼可能避過那麼多次的多國大戰……但西涼的富足也是如履薄冰的。」
「此話何意?」
「您也知道西涼氣候異常,早晨是春,中午是夏,傍晚是秋,這夜晚就直接入冬、呵氣成冰了。」菲拉斯道,「一日四變原本就不利於莊稼生長,還好有著石漆和稀罕礦產,以及優秀的提煉技術,這才得以累積下財富,但人口因為這糧食和水源的短缺始終偏少。而且西涼地域太廣,僅憑帝王一人難以全部把控,只能以主城、附城外加部落分而治之,若有分毫紕漏,西涼就會大亂,成為一盤散沙。」
「嗯。」炎點頭,菲拉斯說的很有道理,地廣人稀加上惡劣天氣本就難以治理,烏斯曼看起來閒散,其實很忙。
他不止一次發現烏斯曼忙到很晚都還沒睡。
當然炎可不會告訴烏斯曼,因為晚上睡不著,他溜達到烏斯曼的寢宮外頭,看著他伏案忙著處理公文……有一回,霜牙四仰八叉地睡著,呼嚕震天。
烏斯曼幾次抬頭看霜牙,想要叫醒它,但還是作罷,繼續低頭批閱。炎撿起窗邊的小石子,輕輕彈射在霜牙的尾巴上。
它一骨碌爬起來,在原地團團轉著,還以為是小蟲子咬了它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