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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慌張了,你既是帝君,非禮勿視而已。」炎飛快回嘴。
「炎炎,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初次見面時,你我都是陌生人,你自然不會太在意我,而現在……你已經開始注意,不,是在乎我了,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地躲開了視線?」烏斯曼認真地說道。
炎不覺張嘴,想要反駁說不是的,可他確實是因為彼此熟悉了,反而不好意思看了。
可是這個「熟悉」會是烏斯曼所說的「在乎」他嗎?
「炎炎?」烏斯曼等著炎的回答。
「你是不是算術不好?」炎只是遲疑了一下,便道,「你一共問了我兩個問題,而我只答應回答你一個。」
「呃。」烏斯曼失策了。
「第一題我已經答了,答案就是非禮勿視,第二題我不必再答。」炎說完就背轉身去穿褲子。
他本想繼續趕路的,但是看到阿雅大嬸他們已經歪倒身子睡著了。
「我們也歇會兒吧。」烏斯曼同樣注意到那兩人已經東倒西歪,便對炎道。
「嗯。」炎點點頭,霜牙一直趴在池邊瞅著池水,炎向它招招手。
霜牙站起身,走向炎。
「和我一起睡吧。」炎看著霜牙圓溜溜的眼睛道,「我們可以彼此取暖。」
「霜牙是我的侍衛。」烏斯曼立刻道,「不是炎炎的枕頭。」
「什麼意思?」
「你要它陪睡的話,就得捎上我一起。」
「好。」
「——哎?!」烏斯曼吃驚極了,炎竟然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
「哎什麼哎,誰讓你沒有武功,根本離不開霜牙的保護。」炎忍不住數落起烏斯曼,「就算以前沒學過,現在也可以學起來啊。可是你天天遊手好閒的,不是喝酒就是看歌舞,難怪一點武功都不會……」
「那都是應酬。」
「什麼應酬,我皇兄就不像你這樣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炎炎,那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我這個師父很貴的,你請不起。」炎靠著又肥又暖的霜牙坐下來。
烏斯曼想要緊挨著炎坐,但被炎的一個眼神給擊退,老老實實地坐在另外一邊,與炎之間隔著霜牙。
「請不起的話,我肉償可好?」烏斯曼含笑道,「你不是說,我比你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長得好看嗎?」
「你想得……」炎正要吐槽說「你想得美!」,忽然停住,燦然一笑道,「好啊。」
「真的?」烏斯曼難以置信,高興極了。
「對,把手給我。」
「嗯?」烏斯曼不解地伸出胳膊,橫陳在霜牙的背上。炎二話不說,抓過他的左手腕就狠狠咬下去。
「啊啊!」烏斯曼疼得哀叫,霜牙想動又不得動,它被烏斯曼的胳膊壓住了。
「難吃死了。」炎鬆口道,「就憑你,肉償不了。」
「嗚嗚……」烏斯曼捧著印著兩大排牙印的左手腕,「你還真咬啊!」
「是你說可以肉償的,我正好肚子餓,何必客氣。」炎渾身舒坦地躺下來,「你別亂嚷了,又沒咬破。」
「可、可是都紅了……」烏斯曼小聲嘀咕著,「這是內傷。」
「死不了。」炎不理他,翻身就睡。霜牙吃驚不已地看著烏斯曼,又看看炎,大約是覺得這個人真厲害啊,連主人都敢下嘴,它仰望著炎的眼神里都帶著對強者的嘆服。
就像它是第一次認識炎一樣。
原來這就是主人常說的「媳婦」的呀。
當然,炎並不知道這頭狼的內心活動如此豐富,閉著眼歇息。
炎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整人都是恍恍惚惚的,隱約間他聽到有人在笑,咯咯、咯咯的,有一陣沒一陣。
炎想:到底是誰這麼開心啊。
這笑聲乍聽像是女子,再細聽又似男子,時而尖銳時而粗沉的,就跟鬧鬼似的。
「鬼?!」炎渾身一個激靈,登時驚醒過來。
火把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了,半明半暗的,池水泛著幽幽的光,就如鬼魅浮現其上。
炎想也沒想就爬起身來到烏斯曼的身邊。
烏斯曼抱著霜牙毛茸茸的脖子,雙目緊閉,這一人一狼倒是睡得極其愜意,宛若在自家宮殿的大床上一樣。
見到霜牙也沒醒,炎就不確定自己是聽到那笑聲,還是做夢夢見的。
再看看其他人都沒有醒,唯獨炎慌得渾身冒虛汗,他站在烏斯曼邊上,裝作不小心踩到他一樣的,往他腳背上踩了一下。
「嗯?」烏斯曼抬起頭來,「炎炎?」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炎壓低聲音問。
「聲音?」烏斯曼支起身子,左右一看,又仔細聽了片刻,說道,「霜牙在打呼嚕。」
「不是霜牙的呼嚕聲。」
「是……」炎還沒說完,「咯咯、咯咯咯。」陰陽怪氣的笑聲又隔空傳來,這下連霜牙也抬起頭來,耳朵一下豎起。
炎更是不自覺的往烏斯曼身邊靠了靠,烏斯曼站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兩步,炎跟得太緊,烏斯曼停下來時,他的嘴巴一下磕在烏斯曼的左肩上。
「疼嗎?」烏斯曼聽到炎的抽氣聲。
「我的門牙磕到嘴皮了。」炎皺眉說,舌頭一舔有血腥味。
「對不住,我不知道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