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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炎愣住。
「但鴉靈之力不是一直顯現的。」景霆瑞看向玩著彩球的丹煜,「最早發現是在他一歲時,奶樽是放在桌上的,他本該夠不著,但是卿兒轉頭發現,他拿著奶瓶正在喝,屋內沒有別人,卿兒還以鬧鬼了,又過了一個月,我們親眼看見他隔空把一朵花給摘了,他拿著花,送給卿兒。」
「這是真的?」炎瞪著景霆瑞,猛抽一口氣,「他有鴉靈之力?」
「嗯,煜兒特別想要什麼東西卻又拿不到時,就會使用鴉靈之力……」景霆瑞正說著呢,炎就看見丹煜伸了伸小手,那滾落在地上的彩球竟然反彈而起,直接落入他的小手裡,他抓著球,開心得笑著,然後又丟出去,讓霜牙去追。
炎蹭一下起身,快步來到霜牙身邊,將玩得滿頭熱汗的丹煜抱起來,轉身就走。
「炎,你要去哪?」景霆瑞趕忙追上去。
「祭司塔!那些術士又對煜兒做了什麼!」炎氣得不輕,鴉靈之力是通過祭祀才能承襲的力量,有關這一點,炎在烏斯曼消失後,做過很深的研究。
也就是沒有祭司塔插手的話,丹煜不可能有鴉靈之力。
炎怒氣騰騰地而去,他能想到的就是哈里戈。哈里戈曾在他懷孕時,代表祭司塔敬獻過一批安胎蜜丸。北斗細瞧過,是給孕婦進補的蜜丸沒錯,且都是珍稀藥材熬製成的,炎就吃了不少。
現在想來,哈里戈一定是在藥里做了手腳!
然而當炎揪著哈里戈的衣領,提著他懸在祭司塔的窗外時,哈里戈差點嚇尿了,他也不敢掙扎,怕衣衫扯碎,摔個粉身碎骨,但他更不明白王后在怒斥什麼。
景霆瑞捂著丹煜的眼睛,這等場面可不能被孩子瞧見。
炎晃了晃哈里戈,哈里戈慌得面無人色,手指著頭頂的藍天,再三以女□□義發誓,他從沒有對安胎藥做過什麼手腳,祭司塔秘術再多,也不敢毒害西涼儲君啊,他著實沒這個膽。
炎把他從窗子外拽回來,哈里戈都不會站了,直接軟趴趴的癱倒在地。
「那煜兒怎麼會有鴉靈之力?」炎怒氣未消,質問哈里戈道。
「這……是不可能的!鴉靈之力得由祭司們……」哈里戈正要複述一遍鴉靈之力的由來,就被炎粗暴打斷,「這我知道,說點別的。」
「別的……哪還有別的,這鴉靈之術從古至今也就成功過兩次,王后您也是知道的,便是始皇帝和君上了。」哈里戈面白如紙,生怕炎一個不高興,再把他扔出去。
「沒錯,只有兩次成功……」炎忽然愣怔,反覆咀嚼這這句話,景霆瑞不禁問:「炎,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哈里戈!」炎再次揪起哈里戈的衣領子,嚇得他縮成一團,連聲討饒,「王后,微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沒有白木法那麼高深的法力。」
「我只問你一件事。」炎肅然道,「烏斯曼得以承襲鴉靈之力,是你們學習始皇帝的經驗而來,對麼?」
「……是。古書上怎麼記載我們就怎麼做,不過……還有些缺漏的地方,所以試了又試,好不容易才、才成功的。」見炎不會再把他丟出窗外,哈里戈這才順過氣來。
「也就是說自古至今,這個召喚鴉靈之力的法術都是不完全的,始皇帝去世時沒有孩子,西涼王位是他的弟弟繼承的,所以祭司塔根本不知道除去鴉靈之術外,通過血脈同樣能承襲鴉靈之力。」
「咦?!」哈里戈愣了愣,又啪啪眨眼,「這……王后,微臣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事,但您說的……也挺有道理。」
「既然鴉靈之力可以通過血脈繼承,」炎雙眼炯炯發亮,臉孔也激動得滿面通紅,「而祭司塔對此一無所知,那是不是說明祭司塔所記載的,消滅赤焰之火後,鴉靈之力的承襲者也會消亡的說法並不完全正確?」
「這個……」哈里戈蹙眉深想一下,「古書上所記的結論,確實都是根據始皇帝的經歷而來,傳聞他的屍骨是巫雀王秘密埋葬的,但君上的情況和始皇帝不同,我們誰都沒想到丹爾曼殿下經歷赤焰之火後竟能活下來,所以王后……對於赤焰之火、鴉靈之力還有獻祭消亡一說,微臣現在也不敢說一定會如何了。」
「所以,烏斯曼也有可能還活著!」炎越說越激動,竟然一把揪起哈里戈的衣領,「你說,如果烏斯曼還活著,那他會在哪?」
「這、這……君上是因鴉靈之力而降臨於世的,嚴格來說,他依附於鴉靈之力,」哈里戈頭上直冒汗,不敢說假話,只能和盤托出,「如果按照這樣推算,那麼君上消失在什麼地方,就存在什麼地方。」
「你是說,在丹煬城外?」
「炎,先不說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鴉靈之力又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你要怎麼去找?」景霆瑞怕炎沉迷太深,不得不出言提醒。
或許炎說得對,祭司塔的記載並不準確,但是尋找已經消失了的鴉靈之力,也就是烏斯曼的所在,未免太玄奇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丹煜承襲了鴉靈之力,但不代表烏斯曼還活著。
「總有感覺的吧。」炎已經投入全部的熱情,「風吹過,人會涼,淋著雨,人會冷,只要他在那裡,我就能感覺到他。」
「就算你感覺到了,你能怎麼辦?和魂魄對話?炎,我知道你放不下烏斯曼,但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