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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喜歡您呢。」白木法驚訝地道,前幾個餵養小狼的鴉靈術士都被它又撓又咬得鮮血淋淋,不得已才關進小籠子裡。
「它是新一代狼王,本王是新一任西涼王,王者之間,自然投緣。」烏斯曼懷抱著它,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君上,您別嫌老夫囉嗦,此狼雖幼小,但也不宜經常抱著,容易養成壞習慣,以後若長大了……」
「本王知道,自不會慣著它,既然這賭局一事已經了結,本王也不便多叨擾您老人家,這就回去了。」烏斯曼很是滿意地抱著小狼,一邊撫摸它的小腦袋,一邊道,「霜牙乖……跟本王回去喝駝奶。」
「臣等恭送君上。」
……
「這樣一想,炎炎,長老祭司還是你我的媒人呢,改日本王還得提些禮物去謝謝他老人家。」烏斯曼微笑著,心情極好。
怕吵醒難得睡個好覺的炎,烏斯曼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只是坐在床邊,像花痴似的盯著炎瞧。
第30章 陰謀
這仿佛熟透小麥一樣的健康膚色, 浮著兩酡紅的精緻臉蛋, 還有漂亮的美人骨(鎖骨)……當真是越看越喜歡。
「本王的媳婦果然嬌俏可人……」
估摸著也沒有人用「嬌俏可人」四個字去形容炎, 在其他人眼裡,炎是「英俊」、「帥氣」,充滿男人味的, 但烏斯曼覺得毫無防備睡著的炎與平日裡大不一樣,就像一直兇巴巴的老虎突然變成了溫順的貓兒, 有種想要抱進懷裡狠狠搓揉的衝動。
「啾啾!」窗外響起麻雀的叫聲, 晨曦透過半掩著的窗子射進來, 西域特有的浮塵在這微光里上下飄蕩。
「這一夜未免太快了吧。」烏斯曼望著晨曦很是惆悵,他不得不從床邊起身, 去喬裝自己。
「嗯?」烏斯曼才走了一步,袖擺就被輕輕抓住,他低頭,看著炎的手, 被火蚜蟻咬傷的地方還沒完全痊癒。
烏斯曼昨晚給他上了一些有助傷口愈結的藥,其實昨日也有偷偷給他上過藥,只是這藥無色無味,炎沒能察覺。
不過此刻不是想著藥的時候, 烏斯曼愣在那裡, 完全不敢看炎的臉。
生怕這一抬眼,就看到炎兩眼冒火地瞪著自己, 並質問道:「你怎麼在這?!」
然而那隻骨節秀氣、完全看不出有著強大力量的手,只是輕輕地捏著他的衣袖。
烏斯曼戰戰兢兢地朝上瞄去, 咦,炎居然沒醒?他依然閉著那雙睫毛濃密的眼,只是眉心有點皺起,大約是昨晚喝得太醉,即便有清醒的跡象,一時半刻也起不來吧。
「他難道喜歡我陪著他?」烏斯曼不覺微笑,就在這時,炎喃喃地道:「皇兄……別走……」
兩、三隻麻雀忽然撲棱著翅膀落到窗框上,像合唱似的嘰嘰喳喳一陣笑。
烏斯曼看著炎,嘴角上那抹還未消失的微笑變得苦澀起來。
炎明顯在做夢,這夢中人依然是他心裡最惦記的那位皇兄愛卿。
「本王不可以嗎?」烏斯曼在心裡長嘆一口氣。
不,他不能灰心喪氣,追媳婦這件事可著急不得,烏斯曼給自己鼓勁道:「當本王決定非你不娶的那一刻,不就知道要與那位皇兄作鬥爭麼?」
不,不只是這樣,他還要把炎拉出那深不見底的泥潭,哪怕他不願意出來。
「炎兒,」烏斯曼輕輕撫摸著炎膚質細膩的額頭,用大燕語道,「朕不走,你好好歇著吧。」
炎那微擰著的眉心像熨平似的鬆開,手指落回到床上,氣息變得十分平穩。
淳于愛卿會叫弟弟的愛稱「炎兒」,烏斯曼模仿著他柔和的語氣哄著炎睡覺。
炎睡著了,烏斯曼微笑道:「炎炎,總有一天,你在夢中呼喚的會是本王的名字。」
烏斯曼很篤定這一點,俯身在炎的眉心印下一吻。
「嗒嗒。」
純金做的煙杆子在翡翠菸灰盒裡敲了又敲,震去餘燼後,精瘦到渾身乾癟的老頭兒又往裡邊添了一撮菸草。
「老大,您倒是發個話呀!」阿布拏跪在那張鋪著巨大白虎皮的榻前,對著鬥獸營的大管事道,「我昨夜可是奔波了一宿,才把那小子的底細查個清清楚楚!」
「別嚷嚷,我聽到你說的了,但總覺得這不大可能。」老頭兒依然斜臥在虎皮上,那呲著嘴的白虎頭充當靠枕。
「怎麼不可能了?」
「異鄉人企圖弒君,那可是造反的大罪,還能有命從死囚塔出來,誰能信?」老頭兒的眼裡冒著綠幽幽的光,就像虎妖上身了似的,周身籠罩著一股令人發毛的陰森。
「可事實如此,我那看守死囚塔的老鄉說了,異鄉人就是因為偷襲君上才被抓到死囚塔的。」
「阿布拏,那頭『霜牙』可不只是君上的寵物,它怎麼會讓刺客毫髮無傷地離開君上的寢宮?少說也得斷一條胳膊。」老頭兒銜住金得發亮的煙槍,深深啜了兩口後,吐出一口濃煙。
「所以我才說這其中有詐!」阿布拏睜著一雙不知是累極了,還是被煙燻得通紅的雙眼道,「昨日君上還給了他一大筆賞錢,那都能買棟豪宅了,小的認為……炎就是君上派來的探子,調查鬥獸營的。」
「但這又說不通啊。」老頭兒的眼睛眯起來,「他如果是探子,就應該和君上撇清關係,怎麼還會去君上那兒領賞錢,鬧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