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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明白什麼叫不吃難受,吃了也難受的滋味。
除此外,還有暈車和嗜睡。晚上總是起夜,白天便瞌睡得不行,經常和烏斯曼聊著聊著,便沒聲了。
還有,在穿行過陡峭的沙丘時,馬車不能走,炎只能騎駱駝或靠兩條腿走,烏斯曼心疼得不行,都想抱著他走。
可是炎覺得這比坐車舒坦多了,至少不犯暈。這一路行來,炎都佩服自己,當真如大夫所說,是一個相當強壯的孕夫呢。
「來,炎炎。」烏斯曼把果仁餵到炎的嘴裡。
「好吃。」炎嚼了嚼,吞下去,「烏斯曼,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烏斯曼從沒有睡沉過,每次炎醒來,他也會立刻爬起身,給炎披衣衫,看顧左右,比伊利亞還要忙。
除日常起居上的照顧外,烏斯曼還負責陪聊、陪下棋,陪解悶。
連炎都忍不住感嘆:「你這夫君做到這份上,連我都自嘆不如。」
「哪兒的話,炎炎不嫌棄我煩人就好。」
「怎麼會嫌棄,說實在的,我喜歡你陪著我,哪怕你只是在一旁靜靜坐著,我都覺得心裡舒坦。」
「為何?」
「因為你長得好看。」炎萬分認真地道,「前些日,伊利亞和我說,他老家有個說法,婦人懷孕時,要多朝長相漂亮的人看,那生出來的娃也漂亮。這一路上不是沙丘就是駱駝,就屬你最好看了,我當然得盯著你瞧。」
「炎炎,這本就是我的孩子,你就算不盯著我瞧,他長得也會像我。」烏斯曼忍俊不禁,「而且不管孩子像我們哪個,這容貌都不會差的,你就放寬心吧。」
「是呢,我怎麼忘了這茬!」炎咂舌,深深覺得自從月份大起來後,腦筋就不太好使,思緒總是跑偏,而且情緒波動大。
就前個月,他看到路上看到一頭被禿鷲襲擊而亡的小駱駝,竟然哭了老半天,讓烏斯曼好一頓哄。
「你不是忘了,你只是太在乎這孩子了,有關孩子的一切,你會嚴陣以對。」
烏斯曼的話總能像及時雨一樣,讓炎焦躁的心情得以平復。
「炎炎,回到宮裡後,我要去忙一些事,你一個人沒關係吧?」烏斯曼又道。
「在宮裡你還擔心什麼?」炎帥氣一笑,「那漫漫風沙里我都過來了,你就安心去忙吧,祭司塔
還有白木法的事情,我也一直惦記著,等你去查問清楚呢。」
「好,待我查明就告訴你。」烏斯曼微微一笑,又要餵炎吃果仁。
炎張嘴,烏斯曼卻湊過來親了他的嘴一下,然後再把果仁餵給他吃。
「你這……窗子開著呢。」炎臉紅著,把果仁吃了。
祭司塔最高層的占卜殿。
白木法拄著拐杖,擰著眉頭看著發出幽冥光芒的鴉靈之石,久久都沒有言語。
首席鴉靈術士哈里戈侍立一旁,在他看來,最近這兩年白木法像是一下子度過了幾十年一般,蒼老了許多。
誠然,他的年紀本來就很大了,但是以往可是端著一張四、五旬左右的臉面,現在當真是「老者」了,那皺紋爬得比蛛網還密,大約是憂思過重吧。
「真是失策。」白木法忽然深深感嘆道,「還以為那巫雀人能一直引領烏斯曼,破解出當年始皇帝耗盡心力設下的七言封印,但沒想那巫雀人竟然有孕,還提前回來了。」
「這件事情您竟然沒有占卜到嗎?」哈里戈忍不住問。
「我能算天算地,唯獨算不到『聖域昭雪』承襲者的命理,如今烏斯曼與那巫雀人結合,命數更是難料,越發難以卜算到他們兩人的事情了。」
「可這是我們祭司塔的使命啊,」哈里戈有些著急,「難道就因為他們提前回來了,您就撒手不管了?」
「哈里戈,我不是撒手不管而是想管也管不了。」白木法無奈道,「當年施加的封印不除,眼下什麼事都做不了,我們也只有等那巫雀人生下孩子,再啟程去古城吧。」
「哎,這計劃如此周全,真沒想會在這節骨眼上生出枝節,」哈里戈忍不住抱怨,「我原以為這巫雀人對君上是沒感情的,想著利用巫雀族的事情做誘餌,能讓他去古城解除封印,但沒想他連君上的孩子都有了。如此一來,巫雀人會長久地留在西涼吧,那他更不會著急地去古城探險了,他有的是時間。可是長老,」哈里戈頓了頓,繼續愁眉苦臉道,「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我知道所剩時間不多,但封印不除,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早知今日這般麻煩,當初就不該給他施加封印的。」白木法眉心的皺紋團得更深了。
「可您也說了,當年是非加不可啊,還死了這麼多鴉靈術士……」哈里戈越說越喪氣,「難道真的要功虧一簣?」
「除非……」白木法的眼裡突然透出兩道晶亮的光,他狠下心道,「殺了那巫雀人。」
「什麼?」哈里戈吃了一驚,「殺了他?為何?」
「他太絆著君上了。你難道沒發現,自從那巫雀人來了西涼之後,君上就似變了一個人,整日圍著他轉悠,還越來越討厭祭司塔了嗎?」
「的確如此。」哈里戈默默想著,點了點頭。雖然君上對祭司塔的態度一向是不冷不熱的,但現在是更冷漠了。君上也不再聽白木法的「諫言」了。
「我本不想傷及無辜,何況那巫雀人還有孕在身,但事態緊急,顧不得這麼多了。」白木法的眉毛耷拉下來,滿面的沮喪,「祭司塔為此已經付出太多生命了,如果命中注定,得再死一個巫雀人才能拯救蒼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