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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濟納雅莉想要抽出被壓制的長槍,惱得都吼起來了,這力道也確實驚人,炎眉頭略擰,腳掌才著地復又掠起,濟納雅莉兩腳一蹬,彈射而上,兩人在半空展開廝殺,這星火炸得跟工匠打鐵一般,桌球之聲不絕於耳。
烏斯曼看得目瞪口呆。不遠處的涼亭里,沈方宇持劍而立,神情很是亢奮,恨不得立刻拔劍上去攙和一腳的樣子。
伊利亞就時不時的驚叫捂眼,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膽小樣。
誰都沒發現君上來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高手過招、瞬息萬變的打鬥上。
炎和濟納雅莉更是心無旁騖,打得那叫赤目欲裂、酣暢淋漓!
「叮!叮!」
炎的輕功是極好的,在半空作戰都能如履平地、猱身而上,劍劍直逼濟納雅莉的死穴,那目不暇接的凌厲劍光就像一條蛟龍將濟納雅莉從頭到腳纏了個遍,令她有力無處使,有槍無處刺,一個慌神就如失足懸崖,一落千丈!
「哐鐺!」一聲巨響,濟納雅莉連同長槍一起摔砸在地,連平整泥磚都裂成橫七豎八的蛛網。
「哎呦喂!真疼。」伊利亞連連抽氣,仿佛跌成兩半的是他的屁股。
炎穩當落地,如蜻蜓落在荷尖,透著一股子瀟灑飄逸的勁,只見他右腕一掄,將依然錚錚鳴響的長劍收起,對濟納雅莉拱手道:「濟納將軍,承讓了。」
濟納雅莉正火大著呢,向來只有她打趴人,沒有人可以把她打趴在地的,可是炎這麼客客氣氣地一行禮,她的火氣像被蓋了一層濕布,竟然發不出來了。
「王后,末將雖看過您的劍法招式,但正式對戰起來果然還是不一樣。」濟納雅莉抓過遍布豁口、傷痕累累的長槍,從地上站起來。
長槍「鏗!」一下戳進地里,濟納雅莉規矩地行禮道,「末將多謝王后賜教,今日受益匪淺,待下回末將再來討教時,還請王后莫要見怪。」
言下之意,下回就是我贏了。
「好,將軍儘管放馬過來,」炎粲然一笑,「不過嘛……」
「不過?」濟納雅莉有些發愣,一是炎笑起來十分帥氣,有風雅之姿,二是這不過是何意,難道還有條件?
「說實話,你逼得我使出八分力,還有一身汗。」炎臉色緋紅,連頭髮都汗濕了,看著濟納雅莉誇讚道,「你比許多男子都要厲害多了。不知你意識到沒有,你用了十七套槍法來對付我的劍招,而且看得出這些槍法來自不同門派,可能連內功都不是同一系的,你卻能變換自如,說真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這麼幹的。如沒有深厚內力,亂了章法是小,走火入魔是大,你很厲害,就是不知你和沈方宇相比,誰的武藝更精進一些。」
這麼說時,炎看向沈方宇,那眼裡寫著「你們同為武將,以後就好好切磋切磋吧。」
「您的意思是,要先找沈統領切磋然後才能找您嗎?」濟納雅莉更想和炎比試,反正她是纏上炎了。
「當然不是,你既然想要贏我,自然得多練練了。」炎微笑,正要說什麼時,忽然被一道灼熱目光所撩,不禁轉頭看去,是烏斯曼站在那兒,緊緊盯著他。
「烏斯曼,你怎麼來了?」炎頓沒好氣起來。
「忙完公務,來看看你。」烏斯曼說著,眼神灼熱。看來方才那一場汗水淋漓的「干架」,把烏斯曼也看得血脈賁張。雖然他一早知道炎很厲害,也不止一次目睹他「逢佛殺佛,逢祖殺祖」的凌厲劍術,可是再看還是覺得炎太帥了!
很顯然,炎在教他劍招時是處處「放水」,怎麼柔情怎麼來,這麼帥又會對自己寄情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妻子,烏斯曼站在這就跟做白日夢似的,這心裡美得不行。
不過烏斯曼也很懊惱自己武功不佳這一弱點,因為濟納雅莉可以撒開了手和炎貼身相搏,而他卻只能瞪眼旁觀、嫉妒不已……
「看過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炎冷淡地瞥他一眼,然後招呼伊利亞一起進屋。
「君上,小的去伺候王后了。」伊利亞沖烏斯曼賠笑行禮後,忙不迭地跟進去。
濟納雅莉也是這時才發現君上來了,連忙行禮:「君上,末將武藝不精,讓您見笑了。」
「看在你讓王后開心的份上,不罰你。」烏斯曼看著濟納雅莉道,「日後還得勤學苦練才行。」
「是!」
沈方宇也上前見過烏斯曼,他有些天沒出現在烏斯曼的面前了,日日在戈壁灘里操練大燕的精兵,整個人是又黑又壯,生龍活虎得很。
「嗯,都下去吧。」烏斯曼看了沈方宇一眼,沒說什麼就進屋去了。
濟納雅莉見沈方宇退走,便提著長槍急忙追過去。王后一時約不到,約沈方宇比試也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大燕人,武學方式肯定相似,總有她可以學習的地方。
炎接過伊利亞送上來的純白錦布,仔細擦著寶劍,將塵霾一一拭去,那寒光一閃一閃就像天上炫星。
烏斯曼就坐在炎的身邊,看他好整以暇的拭劍,不知為何,這脖子根總覺得涼颼涼颼的。
「炎炎。」烏斯曼沖炎微微笑著,「雅爾達方才向我稟報說,希娜已經離宮了。」
「什麼?」說話的伊利亞,他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這麼快?就半日的功夫她就走了?」
「有給她足夠的盤纏嗎?」炎倒是波瀾不驚地問道,把劍豎起在自己眼前,細細看著那千錘百鍊如流水般的劍身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