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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炎忽然意識到那其實是很恐怖的場景,被困地下不知出路, 到處是陷阱,為何自己心裡並沒有感到絕望?
難道是因為烏斯曼在身邊?仔細想來,烏斯曼確實占據里自己太多的注意力,以至於對周圍的恐懼感都淡漠了。
「炎~告訴你個好消息, 君上來啦。」伊利亞蹦蹦跳跳著過來, 手裡拿著不知是誰塞給他的一包酥油糖,那股甜甜的奶香味隔著紙袋都聞得見。
「你總是糖不離手, 當心把牙吃壞了。」炎說,「先讓他在外邊等著。」
「沒辦法。我現在跟著你, 天天有人給我塞好吃,這不,連君上都賞我一袋糖吃,」伊利亞笑道,「我這算不算是苦盡甘來?在以前,我想見君上一面可是難如登天。」
「你……」炎把毛筆擱在玉虎筆架上,「你是不是想……」
「不不不!我現在對君上沒別的想法。」伊利亞連忙擺手,「這眼下所有的后妃、孌寵都被遣送走了,我也不是君上的人了。炎,你可別吃我的醋啊。」
「誰和你說這個了,我以為你想回去伺候他。」炎微微笑了笑,把給皇兄的信暫且收好,一會兒再寫。
「伺候君上固然是好,但還是跟著你舒服些。」伊利亞笑得可愛,「雖然你總是兇巴巴地趕我去練武,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知道就好。」炎道,「走吧。」
來到花廳,烏斯曼不僅是人來了,還帶來一堆用錦布包得花里胡哨的禮物。
「這是什麼?」炎指著不僅把桌上堆滿,還放滿凳子的禮物道。
「都是些小玩意,逗你開心的。」烏斯曼笑道。
「怎麼還有鞭子?」炎看到桌上放著一條簇新的馬鞭。
「這是一匹西域寶馬,馬不能送到房間裡,雅爾達就拿鞭子代替。」
「哦。我還以為你是想讓我抽你一頓,好尋個開心呢。」炎拿起鞭子,微笑著看向烏斯曼。
「炎炎……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烏斯曼小聲說,「但的確是你親的我……」
「啪!」
馬鞭在半空炸裂出一串火星,炎看著他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你沒親我,是我做夢夢見的。」烏斯曼立刻正色道。
「嗯。你到底來幹嘛?」炎坐下來,繼續把玩馬鞭。
「我拿鑰匙來了。」烏斯曼說著,從華麗的衣袖間掏出一把暗沉沉的,但看得出鎏金花紋的古董鑰匙。
鑰匙不過成年人的尾指大小,但與常見的或圓或鐵片狀的鑰匙不同,它是長條狀的四方型,齒峰上下起伏,排列複雜,有著極其高深的防盜工藝。
「真是精美,難以想像是千年前的東西。」炎又一次感嘆道,「真想知道它鎖住的到底是什麼秘寶。」
「炎炎,你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烏斯曼笑著把鑰匙遞給他。
「嗯!」炎拿過鑰匙起身去臥室,沒多久就出來了,手裡拿著那隻通體黑色的寶匣,還有筆墨。
伊利亞就把禮物搬進臥房,給他們騰地方。
在臥房裡,伊利亞偷偷拆開一隻禮物盒子,裡面是黃金手串、戒指,還有用以裝飾服裝的珠寶扣子。
伊利亞不禁嘖嘖:「都是好東西呀,君上可真是大花血本。」
「炎炎,這是什麼?」烏斯曼看到炎把一卷宣紙放下。
「我畫的石棺圖,還有巫雀紋。」炎把紙鋪展開,那是一幅十分逼真的複寫,把古墓中棺木、夜
明珠等等東西全都畫了下來。
「哇!你真厲害!」烏斯曼看著圖稱讚道,「簡直是身臨其境。」
「還有我們打開棺木後,寶匣的位置圖我也畫了下來。」炎說道,「這把鑰匙我也會想辦法記錄下來,如果這些秘密我們沒能破解,也可以留給後人。」
「你考慮得真周到。」烏斯曼連連點頭,「這對西涼還是大燕的子民來說,都是無可估量的財富。」
「嗯。」炎仔細端詳了一下寶匣上的「回」字型鎖孔道,「我試試開鎖。」
「好。」
伊利亞也從臥室出來看熱鬧了,他也很好奇。
這時沈方宇回來了,他去操練大燕精兵,這是他每日要做的事。
「你也看看吧。」炎邀請他道,「這可是見證歷史的一刻。」
「卑職遵命。」沈方宇抱拳行禮後,站在炎的身後。
炎屏息著,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小心捏著鑰匙尾部,鎖尾部可握的地方很少,他幾乎只能用指尖捏住一丁點。
烏斯曼也不覺屏住呼息,看著炎慢慢把鑰匙推入,在一切看起來很順當的時候,炎忽然不動了。
「怎麼了?」烏斯曼抬頭問道。
「有點卡住了,得用力擰一下。」炎的鼻尖竟然冒出細汗,「可我的指尖有點打滑。」
「你別輕易放手。」烏斯曼說著包握住炎的手,「我來。」
「嗯。」炎點頭,他感受到烏斯曼的手勁,就像一隻扳手,穩穩地一絲一毫地轉動著,帶動著他的手往右邊擰轉。
「咔嚓。」
金屬扣彈起的聲音就像銀針落地般弱不可聞,但在炎聽來,響得心頭都猛烈一跳!高興極了!
「打開了!」原本嚴絲合縫的黑玉寶匣從中間露出一條白縫,就像一條黑魚忽地睜開眼,望著或興奮或好奇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