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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虎……獸?」炎吃驚地瞪著它,還想起烏斯曼養的那頭大肥狼。和這獅虎獸一樣,是炎以前從未見過的——又大又凶的妖異之獸。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它是由獅子和老虎雜交而生,在西涼稱之為『彪』。」見到獅虎獸,所有的人不是驚奇張望就是趕緊閃邊,只有赫連烏羅一臉平靜地道,「彪的脾氣可暴烈了,大概只有卜魯罕能與之一拼吧。」
「他?」炎拉了把赫連烏羅的黑衣袖,指著那高抬起前爪,把一個拽著它爪子的壯漢給掀飛出去的猛獸。那壯漢要不是緊抓著繩索,現在早不知被甩哪兒去了。
「你看清楚,要這麼多人拉著繩子才能勉強拽著它往前走。卜魯罕哪能制服得了,給它塞牙縫還差不多。」炎吐槽道。
「呵……」赫連烏羅笑了,那掬著一灘黑墨的眼底漾起星星點點的漣漪,炎不禁有些看呆,大約是這眼波浩浩,燦若星河吧。
「怎麼了?」赫連烏羅歪頭看著炎,那道「星河」轉瞬不見了。
「沒什麼。」炎有些不好意思,竟然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瞧,便又轉頭看著獅虎獸,這些吵吵嚷嚷的人離他們越發近了。
繩索被繃得極緊,炎不禁皺起眉頭道:「被獵人抓了,它本就火大,他們還大聲嚷嚷,敲鑼打鼓的,看這情形不太妙啊。」
赫連烏羅眨了眨眼道:「嗯,是不太妙。」
赫連烏羅的話音未落,「吼——!!」一聲振天撼地的虎嘯破空而出,有獵人慌了,雙手一松,彪的左爪即刻揚起,一巴掌拍飛那人不說,那尾巴往右一甩,跟刀子似的颳倒了後面的人。
「快來人!拉住它呀!」那倒地的人捧著肚子,幾近絕望地喊。
見到此情形,好奇圍觀的眾人開始四散逃命,伊利亞一把抓住炎的右臂就把炎往馬廄里拽:「快!炎,上馬!」
炎覺得伊利亞挺仗義的,他明明嚇得臉色慘白,兩腿還帶著哆嗦,卻不忘扯著自己一起逃命。
「你先上。」炎一扶伊利亞的腰,幫他上馬,伊利亞方才踩了兩次馬鐙都滾了下來,可見是真的怕了。
然後炎回頭看赫連烏羅,他依然站在馬廄外頭,背負著雙手看著『彪』表演拋繩甩人的雜耍,接連甩拋五個,全都重重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還有一人也不知怎麼地就是抓著繩索不放,被彪咬著繩子從上往下,從左往右,前後左右地來迴蕩圈,只聽他嘰里哇啦地叫著,大約是喊救命吧。
「快撒手啊!」炎忍不住大喊。
「他的手被繩套纏住了。」赫連烏羅盯著那人道,「還脫臼了。」
「什麼?」這是什麼樣的眼力?彪發狂似的亂甩,根本看不清是人抓著繩,還是繩捆著人,更別說看到那人脫臼了。
「炎,你留在這。」赫連烏羅說完就朝彪走去,所有的人都在逃命,唯有他是衝著彪去的。
「赫連烏羅,你瘋了嗎?!」炎一勒韁繩想要追過去,伊利亞連忙攔在前:「炎!別去!太危險了,這彪吃人不眨眼!」
彭!
一聲彈棉花似的崩裂聲,粗繩竟硬生生地被彪甩斷,那人隨著一截游蛇一般的繩索一直飛到馬廄頂上,再哐一下,給草棚頂砸出一個大窟窿。
隨著那人跌落進馬廄,馬兒受了驚,嘶鳴著豎起前蹄,炎差點被掀下馬背。
而伊利亞的馬就更加了,斜刺里地飛奔而去,把馬欄都給撞得四分五裂。
伊利亞大叫著「停下來!」,可這膽戰心驚的馬怎還會聽他的,馱著伊利亞絕塵而去!
炎雙腿夾緊馬腹,使出渾身解數去收緊韁繩,馬嘴噴著唾沫星子,嘶鳴數聲之後才把前蹄安回地上。
但馬蹄依然不安分地四處踩踏,炎小心著不讓它給地上的獵人踩上致命的兩腳。
不過望向一片狼藉的地面,炎注意到那人的雙手脫臼,指頭恐怖地扭曲著,已然不省人事。
炎皺著眉頭,擔心起赫連烏羅,他驅策著馬打算去救他回來。
「真是的,那麼多人都收不住它,他逞什麼能。」炎騎著馬如箭般飛出馬廄,原本熱鬧的地兒像被沙塵暴席捲過一樣,當風揚灰,滿地殘骸。
彪皺著一張兇悍的臉,正與手無寸鐵、傻里吧唧的赫連烏羅對峙著呢。
炎沒有貿然靠近,保持著百餘步的距離,伸手摸了摸馬鬃道:「乖乖,我知道你不想留在這,但我們得合力救個人,不然我們都跑不掉。」
「哼哧。」馬兒興許是聽懂了,前蹄在地上刨了刨。
彪爪也在刨地,那效果就跟刨木花似的,地皮都給刨拉出無數飛屑。
炎不覺咽了咽發緊的喉嚨,心裡發怵到背後都冒出汗來。
「——吼!」凶暴的彪衝著傻愣的赫連烏羅一通狂嘯,對他的攔路是極其不滿。
「這傻子,還不走!」炎時刻準備一夾馬腹,去彪口下奪人。
「放鬆,沒事的。」赫連烏羅抬起手,像要撫摸彪腦袋一樣伸過去,彪毫不客氣地張開血盆大口,直衝赫連烏羅的手臂啃去。
「嘖!」炎二話不說策馬飛去,雖然與這馬還不太熟,但這御馬之術炎是很精通的。
在馬鼻噴著熱息奮不顧身地沖向彪時,炎的左腿鬆開馬鐙斜身過來,想要在與彪擦身而過時抱住赫連烏羅的腰,將他拉上馬背,然後再狂奔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