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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受了花孔雀聲淚俱下的感染,幾個獸鬥士動了動,全場的觀眾則傻愣愣的,大約是鬥獸現場突然變成殺人現場,而死的還是第一獸鬥士卜魯罕,眼前恐怖的場面讓他們有些驚魂未定。
「殺了他!殺了異鄉人!」有一個獸鬥士大約是吃了豹子膽,亦或者根本沒帶腦子,他嚷嚷道,「我們人多!」
五個獸鬥士一起,舉著刀棍相繼沖向炎,他們身高馬大,就像野象一般的襲來。
炎右手一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賁露突突跳著,他腳下生風,猶如一葉小舟盪入河流,極其流暢地從他們五人身邊滑過,一拳一掌全中肋下三寸,這五人紛紛跪倒在地,口鼻噴涌鮮血,是再也直不起腰了。
炎用指尖輕拈唇邊的血,然後撿起地上的項圈,把那些尖針逐一拔出,手指一轉全都發射了出去。
數道銀芒劃破半空,消失在阿布拏的臉孔前。
阿布拏好像很痛苦地摸撓著自己的脖子,羅桑還道他卡著什麼東西了,還讓他吐出來,可是阿布拏掙扎著,臉孔越發扭曲,炎的針刺破了他的咽喉,卻不留任何外傷。
就像他總是迫害著野獸一般。
阿布拏倒在座位上,兩眼還睜得老大,羅桑一摸他的口鼻,已然暴斃。
「什麼?!」羅桑驚呆了,見到阿布拏的一隻手還指著炎的方向,他立刻反應過來,是炎殺了他。
「怎麼會……這麼……」
羅桑連「可怕」二字都說不出來,他害怕炎一怒之下也殺了他,因為炎會用銀針射殺阿布拏就說明,他已經知道是他們在背後搞鬼。
第45章 解藥
羅桑哆哆嗦嗦地蜷縮在座位下, 性命當前, 哪顧得上鬥獸營老大的派頭, 而其餘的獸鬥士也都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場戰鬥下來,整座鬥獸場都被炎爆發的氣勁弄得破破爛爛,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王室看台上也打得精彩。
原來沈方宇見到濟納雅莉驚嘆於炎強大的內力, 看得太入神, 就把自己的右手弄脫臼了, 然後將手輕輕抽出鐐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身邊的兩個守衛, 並用守衛的刀架在濟納雅莉的脖子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濟納雅莉僅夠轉過身而已,那把刀就已經橫在她的咽喉上了。
一堆侍衛湧入進來,看到這一幕都不敢亂動, 只是虎視眈眈地對峙著。
「哼,小子,你想要幹什麼?」濟納雅莉冷聲問道。
「立刻中止比賽,讓親王殿下離開丹煬城。」
「你這是在命令我?」濟納雅莉秀眉一挑, 很是不屑。
「當然了, 你的命在我手裡。」
「可惜了,我只聽君上一人的命令, 他沒說讓親王走,親王就不能走。」濟納雅莉昂首道, 「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是嗎?那我就要試試看你這大將軍的性命,在西涼王眼裡有沒有價值了。」
沈方宇緊握著匕首繞到濟納雅莉身後,挾持著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打算押她下去換親王自由。
沈方宇早就將西涼的權勢高低摸查得很清楚,濟納雅莉作為西涼王烏斯曼的心腹大將軍,一定是有交換價值的。
也就是說,他肯定能從鬥獸場裡救出親王殿下。
「君上來了!」
觀眾席里突然爆發出一陣譁然,沈方宇不由站定,循聲向下看去,西涼王烏斯曼居然出現在鬥獸場中央。他是什麼時候下去的?
通過那條密道嗎?
沈方宇記得之前他被兩個士兵押著,通過鬥獸場後方的一條秘密石梯被送上王室看台。
這道樓梯是嵌在牆體裡的,狹長得猶如天梯,在鬥獸場裡肯定有不少這樣密不透風的暗道,為了堤防刺客,讓讓君王或權貴從暗道退走。
除去暗道外,這座龐大的鬥獸場下方還支撐著許多縱橫交錯、如同迷宮一樣的粗木樁,可以說這是一座雖然古老但經過無數次修整的大場子。
沈方宇本想叫精兵埋伏在這些木樁中,可是這幾天總有人在木樁下的下水渠里忙乎,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混帳想對親王做什麼?」看到西涼王突然出現在場中,沈方宇有些焦急,他離得太遠,就算飛下去撲救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西涼王筆直地走向親王殿下。
不僅沈方宇著急,濟納雅莉也很急,因為君上昨日還訓她說,在刺客動手前千萬不要現身,以免打草驚蛇,如今刺客也還未動手,君上不僅現身了,還連個侍衛也不帶的直接跑場上去了。
他之前明明說只是就近看看,絕不會插手的。
這刺客都還沒冒尖兒,君上卻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一道活靶子,濟納雅莉真恨不得飛下去……卻又在沈方宇的壓制下動彈不得!
濟納雅莉知道如果有必要,身後那個大燕青年是一定會抹她脖子的,因為他們都是一類人,為了守護自己的主人死都不怕,更別說殺人了。
而沈方宇則忌憚著濟納雅莉,怕她使詐。畢竟這裡是西涼,敵眾我寡,他現在手裡唯一的王牌就是濟納雅莉了。
於是兩人都心懷警惕,互相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打破這緊張的氣氛,而場地中央的兩人也是彼此互瞪,一個含笑,一個含怒。
滿場的觀眾都下跪了,理應要磕頭行禮的,可是又都很好奇,紛紛偷瞄著場中的二人,還悄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