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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又欠啊……你都欠我不少了。」烏斯曼雖然小聲囁喏著,但也接受了欠條,因為炎說了不能親就是不能。
「在這裡說話大點聲,外頭都能聽見,所以……」炎很享受烏斯曼的懷抱,還伸手握上烏斯曼的手背,這眼睛不覺就閉上了。這段時間烏斯曼會這麼忙碌,也是因為他總覺得睏倦,吃完飯、洗完澡就想睡覺,精力不濟的樣子,所以烏斯曼才替他做了許多事。
「所以,如果是外頭聽不見的地方,那隨我怎麼『要債』都可以了?」烏斯曼輕輕地吻了一下炎的後腦勺。
「唔……嗯,」炎已經如墜雲夢之間,含糊地應著,「我……連本帶利……還你……。」
「好。」烏斯曼笑了,雙臂一收,將懷中的炎緊了緊,兩人就像年糕條一樣緊緊貼著。
炎忽然夢囈般地道:「烏斯曼……你要好好吃,好好睡,可不能病了。」
大約是下午烏斯曼的臉色很不好吧,炎在擔心烏斯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炎炎,你放心吧,我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烏斯曼在炎的耳邊低聲說著,「只有丹爾曼才會動不動就病倒,他……」
烏斯曼之後說了什麼,炎竟然沒聽見,因為已經睡著了。
又是整整十五日的挖掘,祭祀塔內基本清理乾淨,炎唯一看到和巫雀族相關的東西,就是一面長方形石碑上,刻畫著紋理細膩的巫雀紋,而且和臨澤古城裡那具石棺上刻的巫雀紋一模一樣。
炎最初看到時心潮澎湃,激動莫名,以為能從石碑上找到點什麼文字記載,可惜的是,這石碑完全沒有提及「巫雀族」三個字,它描述的是兩個場景。
一個是太陽當空,然後向西發生偏移。二個便是月滿之後,就開始缺少。
這兩段譯文是泰維克爾在發掘現場,一邊用鬃毛刷清掃去碑上深嵌著的泥塵,一邊逐個字地念出來的。
炎看的古西涼碑文多了,加上烏斯曼一直在教他,所以他知道泰維克爾沒翻譯錯,從字面上看就是這個意思。
碑文似乎在說日月交替變換,巫雀紋代表著生命輪迴。
不過,炎往深處一想,這碑文內容怎的這麼眼熟,直到一旁的烏斯曼用大燕語說起:「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這八個字,炎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這句話嘛!
「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天地之常也……」炎把烏斯曼的話接了下去,這碑文是說,萬事到了極致之後都會轉為衰敗,大約是這座城在當時已經十分繁榮,爾後便開始走下坡路,他們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進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
其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他們沒能逆天改命,整一座城依然遭遇滅頂之災,無人得以倖存。
之前在祭祀室挖掘的時候,泰維克爾在一座傾覆的書架下挖出兩具男人的屍骨。
而除去石砌的城牆、祭祀塔,這裡其餘的建築都毀了。隨著考察的深入,屍骨發現得也越多。
那些人不比鴉靈墳場上的屍骸要完整多少,有許多粉碎性骨折,可以說——慘不忍睹。
這些人都死於外力,是屬於暴斃。
炎迫使自己不要去深想當時的情形,或許是大地震或許是敵人來襲,進行了大肆屠殺,總而言之,城中的男女老幼無一倖免。
炎讓自己專心於眼前的事情,不要太深陷在已經發生的悲劇中。
既然庫勒城最主要的祭祀塔已經發掘得七七八八,那麼是時候,他該考慮前往下一座古城——鹽城了。
鹽城雖然是七座古城中位置最為模糊的一座,但是它有莫阿羅城作為指向標,莫阿羅城距離庫勒大約二十來天的路程,他要是趕一趕,儘快越過庫勒邊上的那片沙海,就能提前七日抵達。
在抵達莫阿羅城,向當地人打探鹽城的具體位置的同時,他也要為探險隊進行補給,眼下人也累,馬也乏,用來裝載古物的箱子、麻袋都不夠用了,炎尋思著他得在莫阿羅城休整幾日,還得招兵買馬。
需要這樣使勁的往前趕進度,甚至不惜擴張人手,最大的原因還是那烏鴉殺手始終沒找到,炎不知道他是殺完烏鴉就跑了,還是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在伺機而動。
如果他能縮短探險的時間,也能大大減少烏斯曼遇刺的風險,所以他考慮把庫勒城交給泰維克爾收尾,自己帶上烏斯曼、伊利亞、還有庫爾旦等人,先去下一個城探路。
這提議除了泰維克爾不樂意,大家都拍手稱好,而他不願意是因為捨不得赫連烏羅離開,擔心他一走,這金石考古的事會亂套,還請炎再考慮考慮。
炎還沒開口,赫連烏羅就先拒絕了,他冷著臉說這裡沒什麼大事,用不著他了,他要跟著王后一起去鹽城。
泰維克爾也真是吃不准赫連烏羅的脾氣,前一刻還好好的,一起研究碑文古物呢,這一刻就翻臉了,連一句半句的客套話都不留給他。
庫爾旦偷偷拉著維克爾咬耳朵:「我說你真是個不長眼的,這都看不出來嗎?他和王后有一腿,王后又指名要他去的,你在裡面湊什麼熱鬧?」
「這……我沒想到你說的都是真的……!」泰維克爾原以為這是不可能的,王后怎麼可能擺著俊美非凡的君上不要,去喜歡一位從頭到腳都陰森森的鴉靈術士,可是這赫連烏羅為了跟著王后去,都直接朝他翻臉了,王后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對赫連烏羅相當之縱容,這泰維克爾不得不信了庫爾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