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王后請說。」老祭司比他還要「和顏悅色」,簡直就像老爺爺見到親孫子。
「既然您一早就知道古墓中有玄機,為何不早日下鬥獸場去查探?白白浪費那麼多時間。」
「知道歸知道,但哪有那麼容易就找到古墓。數千年來,無人活著走出臨澤,那就是一座進去了就別想回來的斷魂橋。起初祭司塔還全心全意的派人找尋過,到後來便再無人動此心思了。」白木法先微微嘆息,再接著道,「那日,得知您和君上意外墜入臨澤古城,被亂石掩埋,祭司塔一直在商議該如何營救才好。所幸得女神庇佑,您和君上最終都化險為夷。說起來真是很巧,就像冥冥中註定似的,找到巫雀王的墓葬、安然走出臨澤城的人竟然也是巫雀人,以及新一位西涼王。」
「的確如此……」被白木法這麼一提醒,炎才驚覺自己和烏斯曼,與巫雀王和始皇帝重合到了一起,甚至他們也定下了婚約!
這種巧合已經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甚至脊背感覺惡寒的地步。因為那對先祖可沒什麼雙棲雙宿飛雙翼的佳話,反而是生不相聚、死不同葬。
如若巫雀王不是帶著遺憾離世,又怎麼會把情書放在自己眼前,日日夜夜地看著……炎覺得不僅僅是因為那捲軸上面有秘密,更多的是心中不舍吧。
「王后,老夫知道您現在有諸多不理解,或許您還不想摻和其中。」
炎才打退堂鼓,白木法就勸慰道,「但那畢竟是遠古的歷史,您和君上是不一樣的。難得眼下有解密之機,可不能錯過了。這巫雀族是從西涼去的大燕,追根溯源,這裡才是巫雀族真正的家鄉,巫雀王守的秘密您難道不想知道嗎?也許那與您、與大燕國有關呢。」
炎還未回答,哈里戈就疾步而入,且邊走邊通報:「王后、長老,君上來了。」
「還有武衛營也來了……」哈里戈面色很難看,仿佛遭遇雷劈一般。
「什麼?武衛營也……」炎頓覺腦仁疼,沒想到烏斯曼竟把親兵也帶進祭司塔。
正說著呢,面色鐵青的烏斯曼就趕到了,如同一股風暴,直把殿內的白沙攪得一塌糊塗。
炎注意到白木法悄然往他身後閃了閃,果然是一隻老甲魚啊!
哈里戈更加了,直接閃邊上去了,就差直接躲在雕像後。
他們是祭司塔的人,理應行地主之誼在最前面接駕的,可眼下炎卻被頂在了前面。
炎只得雙手交疊在胸前,打算彎腰行西涼禮,這是菲拉斯教他的,而在這之前,他都是行的大燕禮。
「炎炎。」但沒想烏斯曼三步並作兩步直衝到他面前,二話不說拽過他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炎很吃驚地看著烏斯曼的後腦勺。
「白木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繞過本王擅自帶王后來祭司塔!」烏斯曼怒氣衝天,而大殿門口齊齊站立著擐甲操戈的武衛營。這氣氛和逼宮差不離,炎以為烏斯曼會撕碎了祭司塔。
「老夫只是有事要拜託王后,並沒有為難他……」白木法見躲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對,烏斯曼。」炎的右手腕還被烏斯曼緊緊握著,他拍了拍烏斯曼的手背,「你先放開,有話慢慢說。」
「炎炎,你沒事吧」烏斯曼沒有鬆手,反而轉過身問炎道,「他們可有欺負你?」
「沒有。烏斯曼,就算他們想要欺負我,這一老一弱的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弱?」哈里戈聽到炎說他弱,這臉色就更慘澹了。
「如果不是有詐,他們怎麼會背著我把你偷出來。」
「什麼叫『偷』,那麼難聽。」炎汗顏。
「不管怎樣,你先回去吧。」烏斯曼看著後方下令道,「菲拉斯、濟納雅莉,你們兩個先帶王后離開。
「是。」濟納雅莉和菲拉斯都上前來了,站在炎的兩邊。
濟納雅莉這段時間都不在宮中,是去送明月公主回部落了。
如今才回來就領這麼大的一個任務,去祭司塔奪回被拐走的王后,她是興致勃勃,不,是摩拳擦掌的,巴不得幹上一架。
「烏斯曼……」炎第一次看見烏斯曼炸毛,而且還是從頭炸到尾巴尖,根本怒極。炎知道眼下自己儘早離開反而能消他的火氣,便同意了,但他衝著菲拉斯使勁擠眼睛。
菲拉斯心鄰神會,王后是讓他留下來當說客,看著點,別真出事了。
「走吧。」炎對濟納雅莉道,烏斯曼這才鬆開手。
等炎走出占卜殿,烏斯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極其黑暗的氣息,是炎從不曾見過的……黑暗與冷酷。
「我說過,不許你們動他。」烏斯曼目光陰狠,語氣森寒,「別以為本王真不會踏平這座破塔。」
「君上,您、您誤會了,長老他只是找王后聊聊婚期……」哈里戈慌忙道。
「婚期?哼,本王哪日成婚都由本王說了算。」烏斯曼冷然道,「祭司塔不過掛個虛名罷了,白木法,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打淳于炎的主意,否則別怪本王不念舊情。」
烏斯曼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帶人離去。
菲拉斯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白木法,向他行禮,準備告退。
「菲拉斯。」白木法忽然微笑著對他道,「你手裡的記事簿是時候往後翻一翻了。」
菲拉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轉身去追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