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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彪低沉地吼著,露出鐵棍般粗的獠牙,場邊即刻安靜下來,不過一瞬間後就又爆發出更激烈的喊叫:「哇!好帥的彪!」
那氣勢能抵千軍萬馬!
炎不禁握緊手裡的短劍,可以肯定的是這短劍都割不破它豐厚的毛髮,更別劃破它的喉嚨了。
彪那雙金晃晃的獸目已經盯上了炎,就好像看著盤中餐。
炎才抬起手中木盾,還沒擺好防禦姿勢,彪就沖了過來,不,用「彈射」更合適。
它明明有著碩大的身軀,但那獸腿蹭一下就彈到炎的面前,速度之快,讓它身上那黃灰白相間的毛髮都幻變成一團光。
炎一驚,眾人驚呼:完了完了!這就完了!
然而,在彪毫不猶豫地張口咬下之時,炎腳步旋轉,一個飛身便掠出彪的攻擊範圍。
「哦哦哦哦!」滿場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嘆之聲,彪立刻追擊,或許在它眼裡,炎就一隻靈活蹦跳的兔子吧。
那彪口就跟一把大鏟似的,衝著炎站的方位就一口鏟下,塵土揚起,炎又一次彈開,只是這次他的腳被彪的前爪絆到一下,往前一個翻滾,便一頭一身的灰。
赫連烏羅不覺一手按在鐵欄上,眉心皺起。
觀眾有些不耐煩了,有人在喊:「快咬死他!」也有人在敲鐵欄:「跑什麼,快上去打呀!」
鬥獸營的老大,那面相精瘦的老頭兒坐在居中帶有茶座的看台上,由阿布拏好煙好酒地伺候著,不論周圍喊聲怎麼震天撼地,他倆是氣定神閒,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炎把手中的盾牌更握緊了些,然後看到彪的眼神又發狠了一分。
「真的要殺了它嗎?」炎想,到目前為止,他都只是在躲閃而已,別說出招了,連內力都未有發動分毫。
第36章 武衛軍
不知為何, 炎昨晚上還想著要在鬥獸場上好好表現一番, 讓這些傢伙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功, 但到了賽場上,看到那頭原本是寵物的大彪後,就又覺得同時天涯淪落人, 何必彼此為難。
炎沒有養過寵物,但有愛馬「逐風」, 這次都沒捨得讓它長途跋涉的跟來, 便留在了睢陽的永和親王府里。
想到這彪的主人把它養得膘肥肉厚的, 可想而知是極其疼愛它的,若他就這麼把彪殺了, 這主人不找自己尋仇才有鬼吧。
再者,赫連烏羅也說過,即便是野獸也有靈性,何況這是頭寵物彪。
炎想了想, 忽地把手中的破劍舊盾都遠遠拋開,就這麼赤手空拳的站在那兒。
「天啊,他想自殺!」這些叫叫嚷嚷的看客就跟旁白似的,總能引起一波共鳴。
「果然是打不過啊!放棄了!」
「哈哈, 老子就知道會是這樣!」有人揮舞著手裡的紅色布條, 他賭的是大彪贏,可以說這滿場幾乎就看不見有藍布條。
眼瞅著要贏錢了, 全場賭徒那是跟煮沸了似的歡鬧,就連卜魯罕的比賽都沒出現過開場不到半柱香, 就如此人聲鼎沸了。
但在賽場中央,炎和彪彼此瞪視著,誰也沒動,安靜得就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
不知是誰,突然朝彪扔了一塊石頭,正中彪那粗壯的大腿,只見它一個迴轉身,一聲:「吼!!」
那帶腥味的唾沫都是噴出去的,那方向的人嚇得全都滑倒在座位下,趁著這個機會,炎動了,不像方才那樣靈活的轉身飛掠,而是徑直朝彪走過去。
彪吼完那一嗓子,哼哧的吐著熱息,回過頭,緊盯著炎。
炎不由吞了口唾沫。說真的,他很想拔腿就逃,就算吃下十顆熊心豹膽,在面對著一頭彪時,他心裡還是害怕的。
但是炎莫名的相信赫連烏羅,既然赫連烏羅就站在賽場邊上,他就有辦法讓彪聽話的不傷害自己。
方才炎拿著盾牌和劍一邊閃避,一邊觀察著彪時,發現它怒目懟著的並非是自己,而是手裡的武器。
有可能它被獵人獵捕時,被武器傷過腳趾,所以它認得這些東西,且厭惡至極。
但炎也不能保證正是如此,畢竟他不是彪的主人,也不是赫連烏羅有著天賦異稟,能與野獸親近。
炎的心裡是七上八下,但又不得不故作鎮定,他在離彪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背後已是沁滿冷汗。
彪的眼珠就像兩顆圓潤的金珠子深嵌在眉骨下,顯得特別亮也特別的圓,那冷森的瞳孔更是印著炎的身影,從不錯開。
彪一個突刺竄到炎的跟前,炎心裡咯噔一驚,什麼都還來不及想,腦門上就被帶刺兒的舌頭刮過,腥臭味撲鼻而來,炎不由眯起眼,抬手一把扣住彪的下巴。
彪不樂意了,抬爪按住炎的胳膊,繼續張嘴,用它那粗糙的舌頭舔著炎的腦袋。
起初,眾多看客以為這大彪在吃異鄉人,有人尖叫、有人捂眼,但過了好一會兒,怎麼不見血?
這異鄉人也沒有慘叫、掙扎什麼的,還抬起手抓著彪的耳朵,似乎在把它拉開?
或許見到炎真的不樂意讓它舔毛,大彪喪氣地直接匍匐在地上,轉而舔起自己的爪子。
而且全然不顧滿場的吸氣、咂舌聲,自顧自地梳理著身上的毛髮,看得出它挺愛乾淨,而且注重外表。
都說貓舌上帶刺兒,這彪舌頭可是帶刺刀啊,炎抬手摸了把腦頂,還好還好,沒給他舔禿嚕了,只是頭髮濕噠噠的都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