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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己有沒有病那還不清楚嗎?當然是啥事都沒有的。
所以請平安脈就請平安脈吧,炎都記不清他上一回傳大夫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少爺是大燕人嗎?」 大夫巴拉莫問道。
「是的。」炎點頭。
「但凡醫術都是救人,兩國之間的診治雖有差異但不大,多是講究『望、聞、問、切』四個步驟。」雖然方才趕得急,但看在雙倍診金的份上,巴拉莫還是和顏悅色起來,「煩請少爺伸出右手,讓在下搭把脈。」
「你請便。」炎爽利地遞出手。
烏斯曼站在一旁,看著大夫給炎細細診斷。
「方才進來時就覺著少爺面有紅光,肌亮面滑,便知是身子骨強健之人。」巴拉莫才摸上炎的腕骨便道。
炎給烏斯曼遞上一個得意的眼神:「瞧見沒?我好得很。」
「您再給看看。」烏斯曼不急不緩,只是微笑道。
「嗯,這是自然的,大人自可放心,」巴拉莫眯起眼,嘮嗑一般地道,「在下曾讀過大燕的醫書,誠然,那只是譯本,這字句不太正確,但也讓在下領略到大燕國醫術精湛……只是在用藥上,大燕始終不及西涼,全因這西涼國的藥草比大燕的濃烈些,大約是……」
巴拉莫忽然止住聲兒,可炎聽得正帶勁呢,不禁問道:「大約是什麼?」
「大約是西涼的草藥性子強,所以藥性自然比大燕的好。」接話的是烏斯曼,因為巴拉莫的臉色
有點不對勁,那雙眯著的爬滿皺紋的眼睛也倏地睜開了。
他盯著炎的臉面反覆看著,然後問道:「少爺最近的胃口如何?」
「我?」炎有些緊張了,不禁道,「很好啊。」
「對,他胃口好極了。」伊利亞在一旁插話,「比如這鍋老母雞,少爺能一口氣吃完,還有……」
伊利亞頓了頓,「以往少爺不愛吃的東西,比如酸□□、米腸子湯,現在也很愛吃了。」
「真的嗎?」巴拉莫越發顯得吃驚了。
「是啊。」炎自己回答,「大夫,我這能吃也不好嗎?」
「不,這、這……」巴拉莫方才那副閒適的模樣全然消失,這腦門頂又開始飆汗了,「這不可能啊。」
「什麼事情不可能?」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炎炎,你能吃能睡的,哪可能得什麼不治之症。」烏斯曼輕按上炎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急,聽大夫把話說完。」
「這……勞煩您伸左手給在下瞧瞧。」巴拉莫又道。
炎惶惶然地伸出左手,暗嘆自己沒這麼倒霉吧,才成婚沒多久就得病了?
巴拉莫右手三指捏按在炎的手腕寸脈上,還不時瞧一下炎的臉面,就像他得了什麼疑難雜症,一時得不出結論。
「我到底怎麼了,大夫但說無妨。」炎的手心裡都急冒汗了,因為大夫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了,跟抹了石灰似的晦暗無光。
「是啊,大夫,你直說無妨。」烏斯曼也看著巴拉莫,他不顯得焦急,反而充滿著期待,是因為他心裡有數,只是想確認一下,才讓伊利亞請的大夫。
「可這……這是不可能的呀。」巴拉莫吞了一口唾沫,感到匪夷所思地說,「這位少爺的脈象是……是……喜脈啊!」
「喜脈?」炎聞言,瞪著巴拉莫,「你說的是我?」
「這……少爺,在下也知道這太胡扯了……可把了兩次都是脈若滑珠,搏動有力,是懷胎之象……且、且照目前來看,至少有兩個月了吧。」巴拉莫看起來比炎還要震驚,扭著一雙眉頭,「我怎麼就誤診至此呢!難不成少爺您……是女的?」
「什麼?」炎擰起眉頭,「我哪點看上去像女子?」
「所以說這錯得太離譜了,在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巴拉莫汗顏,起身道,「還是請少爺另請高明……」
「不用請了,你診的不錯,」烏斯曼笑得跟花開似的燦爛,「他是有了。」
「什麼?!」炎和巴拉莫齊齊瞪向烏斯曼,異口同聲地問,「怎麼會的?!」
「炎有孩子了?」伊利亞也是目瞪口呆。
「炎炎,別擔心,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烏斯曼也不見外,直接坐在床邊,拉過炎的手放在掌心裡輕輕揉搓著,「從洞房那晚起,我們就沒避孕過,你會懷上不出奇,只是我沒想到你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不似那尋常孕婦,所以是我疏忽了,直到昨個晚上抱著你睡時,你腰身略略粗了些,這才有所察覺。」
炎更是瞠目結舌,烏斯曼是說他們兩個上床那麼多次,自然就懷上了,不值得奇怪,以及昨晚發現他胖了些,他才知道的。
這話伊利亞聽著都覺得害羞,哪有人會當著大夫和侍從的面,公然解釋是怎麼懷上的。
不過一想這是君上,心裡又會覺得釋然,君上什麼時候在乎過旁人怎麼看,連祭司塔那些老頭子都拿他毫無辦法。
「這……是真的?」巴拉莫不停地眨巴著眼,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他沒診錯,這位少爺就是懷孕了,是怎麼有的,方才這位術士大人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
至於其他的,比如這鴉靈術士怎麼可以和男人相愛……他們又怎麼有的孩子,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動用了祭司塔里的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