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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我想在炎生產前告訴他。」
「還是等生產後吧。」
「為何?」
「這婦人生孩子都危險,何況巫雀人呢,你不會想讓他心神不寧吧?」
「有道理。」烏斯曼點頭道,「是我沒想周全。」
「你把這事再仔細和我說說。」景霆瑞把酒杯和酒壺都拿開,露出桌面,以手指蘸酒在桌上寫下:「鴉靈?」
「嗯。」
「怎麼來的?」
「祭司塔的白木法還有神女先知,不,還得從西涼的始皇帝說起……」烏斯曼對景霆瑞緩緩講述鴉靈之力的來源。他思路清晰、侃侃而談,景霆瑞卻時常懵呆,跟不上烏斯曼的話,看來西涼又在他心裡留下極其特殊的一筆,暫且他是回不去大燕,見不到卿兒了。
「……頻繁的遷徙,只為一次永久的定居。」
午後的陽光正好,炎坐在八角涼亭內,喝著奶茶、聞著花香,看著一本記載西涼地貌的古書。
放下沉重的書,炎看向五彩斑斕、噴泉汩汩的空中花園,不禁感嘆:「要是沒有先祖不畏艱險的長途跋涉和勇於開創,就不會有如此繁華的丹煬城和玥琅宮了吧。」
「唔?什麼?」伊利亞在一張高背椅里歪斜著身子。他本來是聽炎讀書,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不過他挺警醒的,炎才出聲,他便揉著眼睛醒過來。
自打他們從鹽城回來,眨眼就過去兩月余,炎的月份大了,行動開始不便,伊利亞更是寸步不離的伺候。
烏斯曼則一直忙於前朝事務。
老祭司白木法的死也招來祭司塔本身的權力動盪,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老都肖想著祭司長的位置,而年輕一輩里,本事最好的就屬首席鴉靈術士哈里戈,他也在拼力爭奪祭司長之位。
他們還想要趁著白木法餘威未消的時候,穩住祭司塔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於是他們把白木法的葬禮舉辦得十分隆重,堪稱萬人空巷。
哪怕那具白玉石棺里只剩燒焦的殘肢,也不影響祭司塔描述白木法的「聖體」如何不滅,引來無數信徒沿街叩拜。
烏斯曼沒有阻止葬禮的舉行,還任由他們各種鬧騰。
炎明白這叫「窩裡鬥」,眼下的祭司塔是群龍無首又各懷鬼胎,等他們斗出一個「贏家」後,才是烏斯曼再次收拾祭司塔,並給新長老重新定規矩的時候。
祭司塔內鬥得越厲害就越無暇顧及烏斯曼,而正如烏斯曼預料的那樣,朝中的牆頭草們因為「永訣橋斷裂」而被迫開始站位。有人選擇了烏斯曼,誓死效忠,也有人趁機興風作浪。
朝中有些老臣受過白木法占卜的恩惠,或免於災禍或升官發財,自然是想要向祭司塔報恩的,而有的人則是一直仰賴著白木法而活,白木法的暴斃對他們的打擊極大。
這些人怒氣無處發,就聯合幾個素日就不太平的部落,弄出一個「斬妖后」的名堂。
沒錯,這「妖后」就是炎了。他們認為君上突然與祭司塔決裂,是有人吹枕邊風的緣故。妖后迷惑住君上的心智,使他善惡不分、誤入迷途,所以他們必須斬殺妖后,才能重新架設起永訣橋,恢復王室與祭司塔的友好關係。
據說他們在向烏斯曼發難之前,先送了好幾撥的刺客潛入後宮。
可是炎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著,不過從沈方宇等將士披堅執銳、全副武裝來看,行刺的事是真的,只是在接近他的寢宮之前就被滅乾淨了。
霜牙這段時間也很忙,跟著他的主人上朝、處理政務,還要帶領初長成的狼群巡查王宮的角角落落,是越發有狼王的樣子了。
大約是炎總和它說:「牙牙,你都快當哥哥了,不能總想著啃大羊腿,還有你的小弟們也得帶好了,不然有損大哥威望。」
霜牙望著炎高隆的肚子,若有所悟,一夜長大。
除去霜牙外,景霆瑞竟然也沒閒著,他以兩國軍事切磋為由,帶著一支千人的精銳兵入住丹煬城,就駐紮在離祭司塔不遠的一片民宅內。
誠然,景霆瑞的這一駐兵舉動也引起朝中某些人的反彈,他們認為這也是「妖后」所為,是引狼入室。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叫罵,炎依然安安穩穩的養著胎,事有輕重緩急,在炎的心裡,這肚裡孩子的安康就是最緊要的。
至於妖后一說,那是炎從小就聽膩了的說辭。他的爹爹被人稱作妖物,他的皇兄有孕時也被人說是不詳之兆,輪到他自然也會被人罵幾句,炎並未放在心上。
再說,前朝有烏斯曼鼎力護著,後宮有景霆瑞和沈方宇協力,再加上選擇忠於王室的臣子也不少,所以哪怕現在這艘船遇上風浪有些顛簸,炎的心中還是充滿著勇氣。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穩如泰山,在這寧靜的午後看看書,學學有關西涼的歷史。
第140章 風流果
「伊利亞, 你可睡醒了?」炎微笑地看著在伸懶腰的伊利亞。
「醒啦!」伊利亞笑著道。
「去把劍拿來。」
「劍?」
「對, 我想松松筋骨。」炎轉動著手腕, 「陪我練會兒劍。」
「炎,你能行麼?」伊利亞瞅著炎的大肚子,都快八個月了, 感覺肚子比炎的人都還沉。
「對付你,足夠啦。」炎站起來, 開始抬腿、抱膝的進行熱身, 「這些日子不是躺著就是坐著, 我再不動動,怕要沒力氣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