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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君上還留著他幹什麼?」濟納雅莉感到匪夷所思,一直以來對於君上來說,人就分兩種,有用的,無用的,簡單明了。
「這人太傲慢了,」濟納雅莉接著道,「簡直不把西涼放在眼裡,他夜闖寢宮在先,就算臣下把他就地處決,大燕皇帝都沒法說個不字。」
「大燕皇帝很疼這個弟弟,據說大燕皇室一片混亂的那會兒,兩兄弟在深宮相依為命。正所謂長兄如父,這感情不是一般的深。」烏斯曼嘆道,「但我不殺他,不是因為大燕皇帝在乎他。」
「那是?」
「好玩罷了。」
「好玩?」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烏斯曼微微笑道,「任他武藝再高,單槍匹馬地闖過死亡沙漠和大戈壁,還一路直闖到本王的床上,就為了刻一個蠢字泄憤,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這……」濟納雅莉道,「臣下只覺得他很傻,不遠萬里來送命。」
「不,他不是來送命的,」烏斯曼撫頜一笑,「他是來逃命的。」
「逃命?難不成大燕有人追殺親王?」
「非也。」
「沒人追殺,逃什麼命?君上,您說的臣下越來越糊塗了。」
「你以後會知道的,」烏斯曼道,「他也是,他以後也會知道的。」
「逃一個連親王自己都不知道的命?」濟納雅莉覺得這謎題太深了,她根本弄不懂,但主君的心思誰又曾弄明白過,也不可能有人能弄明白。
既然主君說她以後會知道,那就以後再見分曉。
濟納雅莉想要告退,烏斯曼突然道:「你把他關去死囚塔吧。」
「死囚塔?」濟納雅莉瞪大眼,才說不要大燕親王的命,這就關去死囚塔了?
「對。」
「君上,那是凌遲之地,他一個異鄉人恐怕都撐不過半日……」
烏斯曼微笑著打斷道:「你照辦便是。」
「是!臣下遵令。」 濟納雅莉右膝觸地,躬身行禮後,出去了。
烏斯曼來到床邊,伸手撫摸炎刻在床頭的字,這使的力道可不小,一橫一撇都入木四分,可見他的——憤、懣、之、深!
「嗯?」烏斯曼略微皺眉,一根翹起的木刺戳入他的食指,血珠子立刻湧上白皙的指尖。
「嗚……」大白狼不知何時來到烏斯曼的身後,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烏斯曼的指頭,見血就興奮低吼。
烏斯曼輕含指尖舔去血珠,回頭撫摸厚實的狼頭道:「霜牙,你很聽話,沒有吃了他。」
霜牙一聽主人誇獎,高興得尾巴呼呼地甩,右爪更是搭上烏斯曼的肩頭,想讓烏斯曼抱抱。
「你已經不是小狼了,不能這麼撒嬌。」烏斯曼微笑著捏它的大白爪子,忽然道,「你是又胖了麼?」
霜牙哼唧哼唧的把爪子抽走,還用左爪蓋住右爪,不讓烏斯曼瞧。
「你就是胖了嘛!」烏斯曼上下一打量,這哪還有傳奇狼王的影子,整一頭肥碩的大白熊,「這些天你吃了不少進貢的肥羊吧?從明日開始不准再吃羊了,改吃雞。」
「——嗷嗚嗚嗚嗚~~~o(╥﹏╥)o」
霜牙仰頭悲鳴,那悽厲哭聲響徹宮殿的每個角落,仿若狂風大作,直叫人寒毛直豎。
第3章 下獄
炎聽到悽厲的狼嚎,不知怎麼地就渾身滾過一個哆嗦,大約是這叫聲真的很磨耳朵吧。
「別停下,快走!」身後的侍衛不客氣地舉刀示意。
炎黑著臉繼續向前,他的腳步聲在這又長又寬的空中長廊上顯得非常清脆,長廊的兩邊是刻花裱金的拱門,夜風呼嘯著橫穿而過,留下一陣料峭的寒意。
炎忍不住拉攏衣襟,在這高懸千尺之上的長廊行走,心裡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驚奇感。
在炎來到西涼首都丹煬城之前,就聽探子說起過西涼王宮——「玥琅」是怎樣一座玄奇的宮殿,它和大燕國那占地極廣且連成一片的宮苑不同,所有的宮殿、包括御花園在內都是層層往上疊加。
在探子粗陋的描述下,炎想當然地以為「玥琅」很像一座巨大的「佛塔」。
但在親臨之後,炎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般神奇,不,是令人嘆為觀止的建築群。
這玥琅宮並不處在同一塊平整的地基上,而是螺旋著向上伸展,上面的宮殿一層一層錯落有致地排序著,如若張開的樹冠。樹冠上每一片葉子就是一座宮殿,炎腳下的長廊就是連接樹葉的莖、、干。
到底要花費多少人力、財力和物力才能造就出這樣龐然又玄奇的宮殿?
炎向長廊外看去,暗想:「說什麼西涼是一個簡單又無聊的沙漠王國,烏斯曼果然在撒謊,還突
然向我求婚……哼,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炎暗暗觀察著四周,想著能不能從這拱門裡跳出去,借道下一層的花園逃走。
他可沒想束手就擒,更不願在大牢里受刑。
「你在看什麼?」一道不客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炎大吃一驚,全然沒察覺到濟納雅莉的到來。
「別想逃走。」濟納雅莉冷笑道,「除非你想摔斷腿。」
炎現在連輕功都施展不了,確實飛不起來。
炎看著濟納雅莉,她的眼睛是淡褐色的,皮膚很白,紅褐色的頭髮顯得很特別,大燕從未有過女將軍,炎有些好奇她的本領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