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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亞不以為意,那天的事情就是一個意外,而且在菲拉斯醒來前,他就拿錢跑了。
「那再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添置的。」烏斯曼說著朝炎莞爾一笑,這笑容直把炎勾得魂顫。
炎拿過一塊還冒著熱氣的糕餅,大口吃著,分散注意力。
「王后最近的胃口可真好呢。」伊利亞看到炎三兩下就解決一塊挺重手的糕點,還伸手拿第二塊,便笑道。
「大燕有句老話叫『吃得是福,穿得是祿。』」炎狼吞虎咽了下去,「我這是福祿雙全了。」
「可不是。」伊利亞笑盈盈應著,走上前為炎沏茶,菲拉斯的腦袋就埋得更低,這鼻尖都快貼上桌面了。
「炎炎,慢點吃,小心噎著。」烏斯曼滿臉的寵溺,還讓伊利亞再拿一份糕點來。
當大家又一次審議完出行的注意事項,並拍板出行的日子後,便散會了。
第104章 害相思
菲拉斯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伊利亞出去把糕點盤子送回廚房, 意外看到菲拉斯仍然在王后的宮門前徘徊。
「大人可是忘了什麼東西?小的幫您去拿。」伊利亞上前問道。
「不, 不是……」菲拉斯像是身上有跳蚤咬一樣,扭捏著站立不定,看得伊利亞都怪難受的。
「您是怎麼了?」伊利亞忍不住盯著菲拉斯的臉瞧, 發現他面若豬肝,當真是身體不爽的樣子。
「伊利亞。」沒想菲拉斯突然就抬起眼帘, 對視上伊利亞充滿疑惑的眼, 菲拉斯的眼窩頗深, 目光邃亮,就這麼一直盯著伊利亞看, 仿佛要將他的臉上看出一個洞似的,直把伊利亞弄得渾身不自在。
「大人,您有事就請直說吧,不帶這樣用眼睛拷問人的。」伊利亞是忍無可忍, 只得發問了。
「伊利亞,這隻紅玉扳指是我在祭司塔學滿出師時,老祭司贈給我的禮物,它價值連城……」菲拉斯說著就把自己拇指上紅油發亮, 光潤如羊脂的扳指摘了下來。
「您這是遇著什麼困難了?」伊利亞飛快聯想起菲拉斯喝得爛醉如泥那日, 便關心地問,「連這麼貼身的寶貝都要我幫著變賣?」
「變賣?」菲拉斯一愣, 連忙解釋,「不、不, 這是給你的定親之物。」
「啊?」伊利亞更糊塗了,「您的定親之物給我幹什麼?」
「這、這不是……」菲拉斯向來話多,君上說再冷的天都凍不住他這張嘴,可是如今他笨嘴拙舌,連為什麼都說不利索。
「您……」伊利亞眨巴了兩下眼,突然醍醐灌頂,「您不會是想娶我吧?就因為我們睡過一晚?」
「對對!」菲拉斯先點頭,後搖頭,「不,不只是那樣,我以前就覺得你這人挺好的,聰明活潑、仗義,伺候王后也很用心,然後我也老大不小……三十歲了,是時候該成家了,便在這裡向你提個親。只是眼下還不合適成婚,要等『那事』過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事』還能不能捱過去。不管如何,我現在找你定親是想讓你心裡明白,我沒跑更沒有不認帳,這玉扳指就交在你手裡了。」
「哎?」伊利亞拿著菲拉斯硬塞過來的昂貴扳指,那表情跟活見鬼似的。還以為炎是天底下最正兒八經的人了,沒想到菲拉斯更是厲害,把春風一度都當洞房花燭夜了,說白了,這不過一晚上而已就想賴上他了。
「這、這個……」伊利亞吞著唾沫,東西是好東西,賣了它能買房買地,還能再買幾間商鋪,可這意義是不是忒大了點。還有就是
菲拉斯說的『那事』是指什麼事?為何他的神情就跟要亡國了似的悲愁。
想必這就是他喝得爛醉的原因吧。
伊利亞想要問個清楚,但菲拉斯一句:「我先走了。」就跟火燒屁股似的跑了,留下滿腦門刻著問號的伊利亞,手裡抓著沉甸甸的紅玉,進退兩難。
是追上去還了,還是以後再說?
「伊利亞,你在這呢。君上送了好多盆牡丹花給王后,我們搬不動,你快來幫忙。」一個小宮女跑來說道。
「來了。」
罷了。以後再還給菲拉斯吧。伊利亞把扳指塞進錢袋裡就去幫忙搬花盆了。聽說這些雍容華貴的牡丹花是君上命人從大燕都城買回種子和花盆,再叫西涼花匠悉心栽培的。
因為西涼御花園裡鮮少有牡丹,種的都是沙漠綠洲的花草。
「君上對我們的王后可真是方方面面的上心呀。」一個宮女擺弄著桌案上的牡丹花盆,笑吟吟地說。
「可不是。」伊利亞笑著回應,幫著宮女把那些華美如畫的牡丹花盆在王后的宮殿裡布置好了。
炎出發的那一天是一個晴空萬里、微風徐徐的好日子。
以他為首的二十六人統統是行商裝束:外罩褐灰色厚重斗篷、內里韌勁十足的老布衫,用皮繩綁腿的厚布長褲,襠部用針腳細密縫著耐磨的小牛皮,加上一雙帶銅馬刺的低幫羊皮靴,這一身服飾粗獷豪邁,加上炎操著一口流利的西涼語,讓他完全沒有一點「異鄉人」的影子了。
連年過五旬、見多識廣的嚮導庫爾旦都拊掌稱許說,王后的西涼話講得比他還地道。
誠然,這裡面也有阿諛拍馬的成分在。畢竟這庫爾旦早年是盜墓賊出身,後被官府抓獲,若不是菲拉斯看中他的本事,腦袋就不保了。再後來,他為老婆孩子能過安生日子就決定投靠官府,為國君效力,但這見高而拜、見低而踩的本事還是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