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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囚塔確實很可怕,入口在地下不說,還是機關門。」炎繼續道,「但正因為如此,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守衛鬆散。」
「你說的沒錯!」伊利亞一個勁地點頭。
「即便我們手裡有鑰匙,也未必能從機關門裡出去,」炎拿出藏在腰帶里的鑰匙道,「但是有了這把鑰匙,我可以溜出去去守衛房裡找食物。他們每晚都喝得爛醉,丟了一塊肉也發現不了。」
「你太厲害了,異鄉……不,淳于炎。」
「叫我炎就好。」炎微笑道。還有一個不能跑的原因他沒有告訴伊利亞。
那就是——「這一切可能是陷阱」。
是烏斯曼故意派守衛下來送命,好誘使他逃跑,繼而再生事端。
想著烏斯曼詭計多端,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
「好的,炎。」伊利亞來到炎的身旁坐下,拿出食物袋道,「我們吃東西吧,我可餓壞了。」
又害怕又緊張地忙乎了一晚上,滴水未進,現在一放鬆下來,兩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嚕叫。
「嗯。」炎點頭。伊利亞把饢餅分給他。
兩人吃完東西,收好食物袋,便各自躺著歇息。
到了晚上,炎又像貓兒一樣溜出牢房,在守衛房裡偷了駱駝肉乾,還有一袋羊奶酒。
兩人在牢里吃得極歡,那氣氛跟過年一樣。
夜晚,喝得半醉的兩人倒頭睡下,伊利亞還打起呼嚕……
第二天正午時分,太陽當頂照著,就像在坑口架了一座烤爐,熱氣也好還是火舌全往下面噴。
伊利亞都被炙熱的火舌撩醒,他看看炎,炎依然面對著土牆臥著。
「炎!今天太熱了,起來喝點水吧。」伊利亞走過去,輕推了推炎的肩頭,炎毫無反應。
「炎?快醒醒。」伊利亞把炎翻過來,一眼就看到他的右手背腫得老高,連帶手腕一帶都染上刺目的火紅。
「糟了!是火蚜蟻!」火蚜蟻是一種通體深紅、花斑紋,還長著一對劇毒鉗齒的毒蟻,別看個頭不大,毒性好比蠍子。
而且它的毒素能讓人高燒不退,繼而損傷大腦和臟腑。如能冰敷降溫,就能延緩毒性,而眼下烈
日當空,反倒強化它的劇毒在炎的全身蔓延。
伊利亞毫不猶豫地用嘴吸掉炎傷口的毒血,再吐掉,但很顯然蟲毒早已深入體內,炎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毫無意識。
伊利亞對此束手無策,只有伸手進皮革腰帶里,從裡層挖出一支雪白的極為精簡的骨哨。
他抬頭衝著天,吹起哨子。
他的腮幫子高高鼓著,哨子裡卻沒有一點聲音響起,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隻通體雪白的鷹,它在坑牢上方轉了兩圈後就向西飛走。
這鷹哨是特製的,它發出的聲音只有老鷹聽得見。
做完這事,伊利亞蹲守在炎的身旁,把羊皮囊里的水一點點灑在炎的額頭上,幫他降溫。
而炎雖然雙目緊閉,但他的意識一直在夢境和現實中浮沉……
第7章 美夢
明媚的春光點亮著太子殿的花園,一團團的紫和一簇簇的紅,花飛蝶舞間充滿童稚的歡笑聲。
「炎兒,快來抓我呀!」一身鵝黃錦衣,頭戴小金冠,年僅五歲的大燕國太子淳于愛卿正陪著弟弟在花叢綠樹下追逐玩鬧。
「皇兄。」炎四歲了,雖然腿短但跑得快。
「太子殿下,二殿下,小心絆腳啊。」太監和宮女在邊上跟著,不時提醒。
「你們都讓開。」炎不耐煩,他剛瞧見皇兄的小金冠就被太監遮擋住視線。
「二殿下,慢點兒跑。」
炎不理他們,直管追著愛卿去。愛卿躲無可躲便爬上假山,蹲在一塊太湖石的後邊。
炎透過太湖石的孔洞看到了皇兄的鵝黃衣衫,便忍著笑,悄咪咪地過去嚇唬他。
「皇兄!」炎一拍愛卿的肩頭。
「哇!」愛卿嚇得渾身一激靈,腳下一滑,往下跌去。
炎趕緊伸手,可憑他怎麼拉得住,愛卿閉著眼摔下假山,一道黑影極快撲來,將太子穩穩接在懷中。
「——瑞瑞!」愛卿睜開眼,驚喜地叫道。
「太子殿下,」十四歲的太子侍衛景霆瑞抱著愛卿道,「您不是貓,沒有九條命,爬那麼高做什麼?」
「他是太子,想怎麼做都可以。」炎不知怎麼的特別討厭這侍衛,每當他一來,皇兄的眼裡就都是「瑞瑞」了。
「二殿下,您也下來吧。」景霆瑞抬頭勸道,「這很危險。」
「哼。」炎背轉身去,太監、宮女也都嚇得不輕。
當晚,愛卿就發起低燒,還伴有咳嗽,父皇急傳太醫,並詢問為何會這樣?太監怕擔責,就說太子得病是二殿下頑皮才惹出來的。
父皇聽了大怒,罰他抄寫一百遍「再也不貪玩了」,並閉門思過。
炎在自己的寢殿裡一邊寫一邊擔心著皇兄的病情。
到了半夜,皇兄竟然偷偷溜來了,還帶著他的那位「瑞瑞」。
「聽說父皇罰你了,這怎麼是你錯。」愛卿委屈滿滿,就好像是他挨罰一樣,「弟弟,不用怕,
皇兄已經幫你抄了一半……」
說著,景霆瑞拿出愛卿抄寫的「再也不貪玩了」。
「殿下病著,聽說你挨罰,愣是爬起來寫的。」景霆瑞滿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