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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午後,哈里戈在繼位「祭司長」的儀式上,明確表示祭司塔將永遠效忠君上和王后, 身為新一任祭司塔的長老, 他會率領祭司塔全員上下,履行好身為人臣理應擔負的所有職責。
說起來祭司塔存在千餘年, 這還是第一次表明自己並非西涼特殊的存在,而是西涼王的臣子。
哈里戈還再三澄清祭司塔的火燒和占星殿的垮塌都是意外, 前祭司長白木法是為救火而亡,什麼「妖后滅塔」都是無稽之談!
事實上,君上和王后為祭司塔的修繕付出極大的心力,雖然永訣橋難以重建,但祭司塔依然可以修繕如初。
那些污衊王后清譽,試圖破壞西涼和平的罪孽之人,會受到君上和神女的嚴厲懲罰!
而像是印證哈里戈所說,在第四日的傍晚,大將軍濟納雅莉在丹煬城最繁華的街頭,與諸多大臣一起公開審判四位試圖誣陷王后、並挑起西涼內戰的部落族長,並在審判結束後,就地斬首示眾。
圍觀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那些致使人心惶惶的謠言和死傷過千的部落內亂,終於是煙消雲散了。
這第五日的朝陽剛剛升起,烏斯曼就開始料理朝堂上的「牆頭草」,那些勸他廢后,為白木法「報仇」的臣子統統流放,不留任何情面。
接著,烏斯曼發布詔書,冊封丹煜王子為西涼國太子。
群臣齊齊恭賀,雖說西涼從沒有這麼早就冊封儲君的先例,但君上視幼子為珍寶是有目共睹的,那麼君上出於疼愛,早早冊封王子也就不出奇了。
何況王子出身顯赫,將來他繼位後,西涼與大燕國的聯盟會越發緊密,於西涼的發展是好事。
不過就在眾人以為,君上和王后的婚禮也要緊鑼密鼓地安排起來時,烏斯曼卻說婚禮要推遲。
而這推遲舉行的消息在第六日的早晨公之於眾,這推遲的理由是:「王后身體欠安,需要靜養。」
這推遲還是無限期的,有大臣大膽猜測,難道西涼與大燕的婚事要黃?
但也有臣子覺得不可能,畢竟連太子都冊封了,君上怎麼可能不娶王后了?婚書也早已簽下,可是兒戲不得的。
到了第七日,烏斯曼在朝堂上修改了一條有關婚嫁的律法。在西涼不但婚嫁自由,離婚也很寬鬆,夫婦二人離異之後,彼此就再無干係,但憑再娶再嫁都互不干涉。
但這僅限於普通人家,王室貴族尤其正宮嫡妻在改嫁上就沒那麼寬鬆了,而歷史上也從未有出現過王后改嫁的事情。
烏斯曼改的就是這條律法,他讓王公貴族的正妃也能離婚、改嫁,來去自由。
這律法一改,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君上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與王后和離,然後讓王后自行改嫁?
對此,烏斯曼沒有任何的解釋,他想改這條律法,他便改了,然後宣布退朝。
可大臣們覺得事態嚴重,與大燕國的聯姻豈能是說廢就廢的,萬一激惱了大燕皇帝,挑起兩國戰事可怎麼是好?於是有人大膽牽頭,六十多位大臣齊齊趕去
王后殿「泣淚鳴冤」。
王后確實是臥病在床,這滿殿裡都是濃濃的湯藥味,但事情緊急,大臣們顧不得這麼多,就在王后面前把君上擅自修改律法的事情講了出來。
王后原本靜靜坐著,聽到君上有讓他改嫁的意思後,直接從床里起身,穿上鞋襪,要去見君上。
眾臣見事情可行,都還來不及高興,就見王后面色慘白、頭重腳輕地往地上一栽,竟是氣暈了過去,而且是牙關緊閉,氣息全無!
這下可是闖大禍了!好在北斗神醫就在殿內,他急忙施針,這才救回王后一命。
這些大臣被烏斯曼罰得極慘,挨了一百下鞭子、降了職還罰沒三年的俸祿。
自那日以後,再也沒人敢去王后面前說些什麼了。
包括君上自己,都沒出現在王后的跟前過。
到了第八日,景霆瑞受烏斯曼傳召去御書房議事。烏斯曼說自己矇騙炎在先,所以不求炎的原諒,只求雙方解除婚約,各自得以安好。
景霆瑞只得把烏斯曼的「歉意」原原本本地傳遞給了炎,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在被愛卿派來西涼前,景霆瑞還以為自己不會再遇到那種「迫於無奈」的困境,畢竟他人生中的所有苦難都已經過去,但原來並沒有。
哪怕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他也無法置身事外。
更別說,烏斯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處理那麼多的事情。前朝的糾紛和重建祭司塔的事,還有處決那幾個叛亂的部落族長後,如何平衡各部落間的勢力,安置剩下的百姓。
有些事,景霆瑞只要稍微往深一想,就覺得沒有一件是可以含糊以對的,光和那些看起來比千年老妖還要老的祭司塔長老團打交道,就足夠他膈應上好幾天。
而對於眼下的局面,景霆瑞覺得就是一個迷局,不走到最後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其實炎早就原諒烏斯曼隱瞞丹爾曼的事情了,炎認為烏斯曼是有難言之隱,想要與他好好談一談。可是烏斯曼完全不敢見炎,一直在「東躲西藏」。而炎從吵著、鬧著、追著要見烏斯曼到逐漸心灰意冷,在昨日,炎終於不再去御書房堵人了,而是下令回大燕。
所以今日,王后殿的人都在整理行囊,準備「大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