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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被大燕親王拒之門外,此等「丟臉至極」的事情, 他們怎麼能看到呀!不要腦袋啊!
就連菲拉斯也打開筆記簿假裝在研究筆記,那表情甚是專注。
「你們……」烏斯曼簡直無語, 唯有放棄道, 「炎炎, 明月的事情,你誤會我了。」
「呵呵……」冷笑之所以是冷笑, 是因為那叫人脊背發寒。
「炎~炎~」烏斯曼卻是個不怕死的,他看著鏤空門板後炎的輪廓,伸出手輕戳鏤雕處的白紗,那綿中帶韌的觸感, 是炎的脊背。
「嘭!」
瞬時,兩扇門上那用以隱私和防塵的柔韌紗布全都被勁氣震碎,那碎片就跟雪花似的揚了烏斯曼一頭一身!
那些大臣驚訝於親王殿下的內力竟然如此強大,而有些大臣, 比如菲拉斯早就去鬥獸場親眼看過, 自然心裡清楚,但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連頭皮都發麻了。
「殿下真是厲害啊。」他們在心裡感嘆的同時,都往後面再退了退。
沒了窗紗阻礙, 烏斯曼通過透雕的門扉自然看清楚裡面,炎依然背著門而立,耳朵是紅的,給氣的。
「炎炎……」烏斯曼叫道。
炎索性離開門邊,走向裡面,爾後在花廳的琴台前坐下。
烏斯曼依然看得見炎,還有伊利亞端著一杯熱茶侍奉在側。沈方宇也在,但他完全不想插嘴勸說的樣子。
「那我晚點再來。」烏斯曼低聲道。
炎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琴弦玩,完全不搭理。
烏斯曼離開門前,回到大臣們跟前,菲拉斯小聲道:「君上,恕臣下直言,這會兒怎麼都得把門敲開了,不然您的面子何在?」
烏斯曼眯起眼睛,不悅地訓斥道:「你怎麼回事,本王現在是需要面子的時候嗎?本王只要未來的王后能消氣就好,你們一個個重要的事情不想,光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是,臣下愚鈍,還請君上恕罪!」 菲拉斯趕緊請罪。
「行了,你一個未成婚的,在這湊什麼熱鬧,一邊待著去。」烏斯曼揮退滿臉愧色的菲拉斯。
「親王殿下的脾氣可不小啊。」七旬老臣已經嚇到,現在帕子擦的是冷汗而不是熱汗了,「比我家那位還要厲害。」
「他哪裡脾氣大了?」烏斯曼又不高興了,皺著眉頭道,「炎炎只是在生本王的氣罷了,你不會說就退後,別胡亂比較。」
「是、是……」老臣還來不及退開,就有一個武將毛遂自薦般擠上前道,「君上,臣下成婚七年,兒子五歲了,女兒剛滿月,夫妻關係一向和睦,是因為臣下有秘訣。」
「你說。」烏斯曼道。
「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看到她不高興了就先道歉,先說軟和話。」
「等等,你什麼意思?」烏斯曼不滿地瞪著武將道,「本來就是本王惹得親王生氣,親王才不理本王的,什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道歉,這說的反倒是親王不對了。」
「這……」
「走走走~走開。」烏斯曼沒耐心地揮著,「你也去那邊呆著。」
「君上,臣下尚未娶妻……」一大臣見君上看向自己,忙道。
「那你杵在本王面前幹什麼?討罰?」
「不,臣下這就退開。」
走廊上很快擠著一堆或單身或給錯意見的臣子。
烏斯曼跟前剩下的人不多了。
「君、君上,現在親王正在氣頭上,要不您晚點再來……」這文臣很狡猾,借著烏斯曼方才說過的話講一遍,這樣總不至於又說錯話了吧。
「你說什麼?」沒想烏斯曼一樣不爽,不,是更不爽,「本王方才是說了『晚點再來』,但不會真的一走了之,徒留下氣頭上的親王不管,你那心也放太寬了吧。」
「是、是是……是臣下思慮不周,不能走,眼下絕對不能走。」文臣不住點頭,然後不用烏斯曼多言,他自己就去另外一邊,貼著牆根站著了。
「還有誰?」
「這……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剩下的全都老實承認束手無策。
「你們怎麼搞的。」烏斯曼環視一圈大臣後道,「尤其那些個不成婚的,本王給你們豐厚俸祿,是讓你們養家養老婆的,不是讓你們花天酒地。既然你們家裡沒老婆沒孩子,那以後俸祿都減半吧。」
「君、君上……」那些單身漢大手大腳慣了,一半俸祿怎麼成,當即就給跪下了。
「吱嘎」一聲。
門開了。
伊利亞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看著走廊里分外熱鬧的一幫人。
「君上,親王有請。」
「呼!」眾人紛紛鬆一口氣,這冷汗熱汗一起來,真是太折磨人了。
烏斯曼的怒氣瞬時煙消雲散,面帶微笑地走過去。
「君上到底是君上,這一招暗渡陳倉用的正好。」菲拉斯感嘆道。
「暗渡陳倉?」有人愣愣,繼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祭司塔、占卜殿。
首席鴉靈術士哈里戈推開那扇雕刻有無數黑鴉的大理石門,走進鋪滿瑩白細沙的殿內。
陽光透過高聳的軒窗照亮著地上巨大的五行圖,也把那象徵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元素的寶石球照耀得仿佛透雕了似的,分外的晶瑩剔透。
長老祭司白木法拄著一根老枯藤做的拐杖,站在五行圖正中的亡靈石前,皺著那張比古藤拐杖還要皺巴乾枯的臉,凝神注視石中那隻巨大的利嘴烏鴉。